“唐云意，我要活下去，我有错吗？”，阿泰的神情突然发狠，像一只小白兔龇牙，“我有权利活下去，为了可笑的实验，他们凭什么要拿我来实验？”，讲到最后，阿泰声嘶力竭，眼睛发红。
他本就有先天不足，活下去已经够难了。他们还不放过他。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老，空有其表。
唐云意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看着眼中满是愤恨的阿泰，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道：“阿泰，什么实验？”
阿泰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但眼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灭。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唐云意：“我只知道他们要进行一个实验，需要我配合”
三长老对他说时，他欣然接受配合。但他没有想到，所谓的配合，就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反抗了，反杀时不相信杀了三长老。
“我以为的配合很简单，确实没想过他们要我的命”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话？”，阿泰苍白的神情不像说假。
阿泰使劲回想，很多回忆走马观花般掠过。这些年断断续续，记忆不够清楚。偶尔，那些或痛苦、或迷茫、或愤怒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拼凑出他模糊的过去。
“他们……好像说，我已经是九品蛊师，承受能力非常人能比，出来肯定所向无敌……”，每当回想起来，头发涨，好像要裂开了。为了活命，他加入了巫族，否则他会被长老们带人抓捕回去。
唐云意有点心烦意乱，曾经认为恶人的阿泰，忽然之间大转变，变成一个迫不得已的恶人。
阿泰捂着受伤的手，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想必跟唐云意的的心里一样，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仿佛有一场风暴正在两人的内心深处肆虐。
唐云意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想起了阿泰刚才的话，想起了他那双发红的眼睛和绝望的神情。他心中的天平慢慢的偏向阿泰，同时内心警铃又告诫自己，阿泰的话不能全信。
阿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那股愤怒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风平浪静，“唐云意，我知道你不信我”
“阿泰，我虽同情你，但是你让我怎么信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阿泰倏然指向黑暗深处，“你敢不敢跟我下去？他们的实验已经在蛊洞底下进行……”
“你不是想查案？正好那么多过去了，我也想知道他们要进行什么实验？”
洞窟的深处，一股阴冷之风扑面而来，还有一股被扭曲的低频声传来。这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抑感。
唐云意和阿泰的身躯不禁紧绷起来。唐云意皱了皱眉，保持着镇定。
洞窟深处的墙壁上，潮湿的水滴不断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那低频声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唐云意，敢不敢跟我下去？”
唐云意抬头，视线撞进了阿泰幽深的目光中。
“你害怕了？害怕我设置了陷阱？”，阿泰没有过多表情，声音一直保持平稳，“其实我在西疆那么多年，我只在蛊洞上层活动。我从来没有进入地底下，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阿泰顿了一下，“我还在西疆的时候，我偶尔会听到一些可怖的声音传出来”
算一算，阿泰离开西疆已有十年之久。他走之前，阿菀还很小。
“阿泰，我劝你别动别的心思”，唐云意握紧拳头，“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被放大了。
阿泰笑了笑，脸色越发苍白，有种被放了血的感觉，“你也说过，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我何必费尽心思？”
“你不费尽心思，怎么会在蛊神祭祀大典勾结黑沙城来犯？”
阿泰不解，满脸问号，“我们并没有来……”
唐云意咯噔了一下，这几日，他仿佛神游天空，双脚如踏云雾。
“黑沙城已经很久没有来犯了。西疆消失了那么多人，黑沙城同样消失很多人”
唐云意僵在原地，这一刻，好像云散日出，他好像有点明晰了。
“下去看看，你走前面带路”
阿泰见他同意，嗤笑了一声，转身往黑暗深处行走。
洞窟是往下倾斜的，里面的空气不仅潮湿，还带着一种刺骨的阴寒。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光滑的冰面上，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唐云意跟在阿泰身后，一步步向下挪动。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洞窟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几乎看不见。唐云意从口袋里摸出另一颗东珠，扔给阿泰给他照明。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泛出一股冰冷的光晕。光照在洞窟的墙壁上，映出一片片潮湿的水渍。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好像已经快走到底了。一股血腥味突然弥漫在空中。
“有一点……”，血腥味越来越浓，好像屠宰场的血池，蒸腾的血腥味扩散出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唐云意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但那股血腥味却仍然刺鼻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心。
两人盯着血腥味，又往前走了一炷香，忽然听到有流水声，两人循着水声找了一会儿，竟发现有水从岩石层里弥漫出来，汇聚成溪流。
唐云意蹲下来，光照向声音的来源。溪水从岩层深处流出来，水流看似清澈，但东珠光芒的映照下，他们却惊恐地发现，溪水中竟然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阿泰的脸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血腥味是从水里散发出来。好像到了此处，血腥味更加浓了。
“这是血……”，阿泰惊恐的退后。
“人血吗？”，唐云意问他。两人短暂的达成合作后，氛围都变得和谐了。
阿泰点头，“是人血……”
唐云意不禁嘲讽，“巫族屠杀了那么人，你不认人血就说不过去了”
阿泰猛地回头，眼里如受到刺激般，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