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步入深渊
曲折昏暗的矿洞小道变得越来越宽敞，岩壁上的开凿痕迹表明这里已经受到了完全的开采，不再有任何矿物的痕迹。
一直走在前面的女人熟练的分辨着矿洞之中的各种岔路与拐角小道，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举着发出蓝色辉光的照明棒为后面两人带路。
杰西·平克曼似乎并不是那种善于运动的人，还没有在那高低崎岖的洞穴之中走出几步便已然气喘吁吁，最后甚至已经快要缺氧到昏厥，不得不坐在路边的一处凸起的石台之上大口喘息。
“姐们......等等......等一会儿......我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正准备再钻入另一处拐角的女人身形稍顿，转过身来看向了那坐在那里已经满脸煞白的杰西，无语的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腰间拿下了一个水袋向着他扔了过去。
杰西此时由于缺氧而已经双目昏花，即便是看到了那扔来的水袋飞向自己，也已然没法快速的作出反应接住，只能本能般的抬起自己那两只无力的手臂挡在自己的脸前，避免被那水袋砸到脸上。
“淦！唔......啊？谢谢......”
杰克·杰克逊将自己伸手抓住的水袋扔在了杰西的腿上，扭过头来看向了那个女人，冲着她默默微笑。
那女人从那洞穴拐角走了回来，站在杰西的面前端着双手等待着他平复自己的呼吸。
“你可以不用叫我姐们了，叫我赛琳吧，这里的氧气含量确实没那么高，再加上空间狭小，光线不足，刚来的人们很多都会有些不适应，等等到了下面的开阔区就会好点的，”说着，那女人看向了气息依旧平稳的杰克·杰克逊，似乎是对他的状态有些怀疑，“你真的只是个走私犯吗？身上有没有装什么义体？或者是有哪里经过了生物改造？”
“我......上学时是体育生，体质可能比就是一般人强一些吧。”
“体育生......”女人感到有些无语，于是不再看向他，转而继续去观察杰西的状态，“不想说就算了，反正等到了下面，熊老大也会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到时候你应该就不会想要藏着掖着了。”
明亮的辉光棒将洞内铺满了蓝色，每个人的脸上也都被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杰西喝了几口水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呼吸终于重新平静了下来，双手撑在腿上缓缓从那石台之上起身，将水袋递还给了赛琳。
“多谢姐......多谢赛琳姐，我现在感觉差不多了，咱们还有多远啊？”
“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差不多才走了三分之一，不过中间会有一个采矿小组的驻扎地，你可以在那里再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些东西，接着赶路吧。”
说着，赛琳再次转过身去一头钻进了那处矿洞拐角之中，带着那蓝色的光线继续前行。
没有再走出太远，道路开始变得笔直整齐，矿洞的空间也开始变得宽阔，似乎是到了矿脉富集层。
远处的黑暗之中开始出现了昏黄的亮光，耳边也回荡起了挖矿设备作业的噪音。
“再坚持一下吧，到前面就可以休息了，”赛琳回过头来又看向喘着粗气的杰西，目光中稍稍有些嫌弃，“喂，那个......杰克，你要不扶他一下？”
“不用......不用，我可以......咱们继续走。”
杰西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感到在此处呼吸已经顺畅了不少，随后继续跟上了前面的脚步。
待到那黄色的灯光已经能照亮视野，赛琳收起了手中的辉光棒，走到岩壁旁边的一处新开凿出的矿洞分路，随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用力敲击着岩壁。
片刻之后，带着明亮头灯的一名犯人从那矿洞之中走了出来，用他头顶的强射灯照了照赛琳身后的两人，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想怎样？我们还在忙。”
“这是给我们分的新人，我要带他们去见熊老大，借你们的驻地休息一下，让你的人给拿些吃的。”
赛琳直直的盯着那男人明亮头灯下的眼睛，似乎并不介意直射在她脸上的强光。
“驻地就在前面亮光的地方，你们自己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赶本月的份额，吃的我们自己也不够，你去下面找别人要吧。”
不等赛琳再说别的，那名犯人就已经转身向着矿洞中回去，随后消失在了拐角的黑暗中。
赛琳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看向了两人。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什么团结友善的乌托邦，虽然熊老大要求所有人都要相互帮助，但是......这里毕竟是关押各种重型犯人们的监狱，是充满罪恶与仇恨的深渊，别觉得别人会理所应当的帮你，也别轻易放下警惕将这里当做是安全的敌方。”
说着，她又将腰间的水袋递给了杰西，随后便向着那不远处的昏黄灯光走去。
位于宽阔矿道一侧略微平坦的石台之上，过于简单的临时驻地就被安置在那里。
有些腥臭的味道混杂着汗臭味弥漫在这里的空气之中，两三顶简易帐篷，五六卷在地上铺开的肮脏睡袋，以及一位正在用简易热炉准备食物的憔悴女犯人。
“你好，我们要在这里简单歇歇脚......”
听到有人来了，那女犯人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来人，随后一言不发的关上了热炉的开关，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松散又褶皱的橙色囚服。
“喂！他们要喝水的话就给他们拿点水！然后你就滚回自己的帐篷里待着！我们没有多余的食物给他们分！”
背后不远处的那矿洞洞口，头戴射灯的那个男犯人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冲着临时驻地这边大喊了起来。
那名女犯人有些被那粗狂的叫喊吓到了，连忙从旁边的地上提出来了一桶清水，然后便快速的钻回到了一间帐篷里面。
“凑合着歇会儿吧，想喝水的话自己去那边的桶里喝，这片矿区旁不远处就有地下河，采矿的时候没有污染，水还算是干净，”赛琳不再管她，随意的踢开了脚边的一个睡袋后盘腿坐在了地上，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两条过期了的食物棒递给了另外两人，“这是我自己攒的东西，原本不会拿出来的，但我是真的怕你会撑不到熊老大面前，到时候我又要被骂。”
杰西与杰克分别接过食物，学着赛琳的样子也坐在了地上。
喘着粗气的杰西慢慢拆开那条压缩食物棒咬了一口，似乎是感觉到了那味道有些不对，但是却又不好意思吐出来，所以扭过头来看向了身旁的杰克逊。
杰克逊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食物棒，笑着递给了他。
“我看你们两个人本性似乎还都不错？但是在这种地方，滥好人是没有活路的，”赛琳看着那两个人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你们先会在熊老大那里待上两天，算是你们的新人保护期，期间他会亲自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你们最好也在那时候就找准自己在这监狱里的定位，别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也别惹了自己不该惹的人。”
“那一般都有些什么定位呢？”没有被食物占住嘴的杰克逊打量着这处简易营地的情况，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哪些定位？这倒也好说，大概也就分为三类吧，”赛琳看着杰克逊那一脸从容的样子，也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他来，似乎是想要从他的外表上获取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简单说，能打的吃肉，能干活儿的喝汤，至于连活儿都干不了多少的，那就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价值，来为他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然后从其他人的牙缝里挤出口吃的，就和那女犯人一样。”
“哦，那还好，我也能帮人做做饭啥的，或者洗洗衣......”将口中食物咽下的杰西听到那话后像是松了口气，嘴角露出来一丝放松的微笑，但却由看见了赛琳和杰克逊那凝视的目光，“嗯......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最好搞清楚，这里不是什么难民营，没有人会因为你替他们做饭或洗衣服而为你扛上一人份的每月开采份额，”赛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女犯人在的帐篷，又严肃的看向了杰西，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
“在这个监狱里，如果你想要不被饿死，那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包括你的身体......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