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龙哥哥嘴巴大张，森白肋骨都忘了颤动，爪子下意识地去揉自己空洞的眼眶。
尽管那里只有幽火，根本不存在看错。
骨龙嫂嫂前爪悬在半空，原本拍打着脊椎骨的哐当声戛然而止，浑身骨头抖得像筛糠，发出脆响。
连最嘴硬的骨龙弟弟，也缩起了尾椎骨，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狂傲。
“不……不可能！” 骨龙哥哥不甘心嘶吼，像是要挣脱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喂人族老头……你定是用了什么幻术，假冒天道圣人，还让这些畜生配合演戏，当我等是三岁孩童不成？”
他咆哮声刚落地，一道流光破空而来，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
“砰！”
一声巨响，骨龙哥哥像个破麻袋般被抽飞，在混沌泥沼里砸出一个巨大深坑。
半截龙骨带着幽蓝磷火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
“找死！” 一头生有六角凶兽落在深坑边，兽瞳里凶光毕露，对着坑里的骨龙哥哥怒喝。
“区区一具朽骨，也敢在此聒噪？天道圣人面前，也配你质疑？今日便让你知晓，什么叫天地之威！”
刹那间，伏拜的万灵齐齐抬头，眼神里的敬畏褪去，换上了嗜血的凶光。
数万道凶煞之气冲天而起，混沌气流都被染成了血色。
“杀了他们！”
“敢辱圣人，挫骨扬灰！”
吼叫声，嘶鸣声汇成一片杀音，震得混沌乱颤。
无数洪荒生灵蠢蠢欲动，只要菩提一声令下，便能将骨龙一族撕成碎片。
骨龙一家彻底傻眼了。
那点可怜的骄傲被碾得粉碎，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骨龙哥哥趴在泥坑里，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骨龙嫂嫂跪倒在地，龙爪死死扒着泥沼，浑身骨头抖得快要散架。
骨龙弟弟瘫软，尾椎骨都埋进了泥里。
“噗通！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闷响中，所有骨龙都跪了下去，再也顾不上什么骨龙之威。
龙首死死贴着泥沼，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只剩下止不住的颤抖。
骨龙一家僵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在泥沼里。
骨龙嫂嫂用爪子使劲揉着空洞的眼眶，仿佛想把眼前这惊悚的一幕揉碎，
可万灵朝拜的景象依旧刺眼。
骨龙弟弟张着嘴，浑身骨头抖得像风中残烛，磷火忽明忽灭。
“不……这不可能……” 骨龙哥哥从泥坑里爬出来，半截断骨还在淌着幽蓝的血水。
他死死盯着菩提，像是要从那平静的面容上找出破绽。
“幻术，一定是幻术，你们这群人族老头，串通这些畜生演戏，真当我等好糊弄？”
话音刚落，那头生着六角的巨兽已踏着混沌风而来，巨爪一扬，又是咔嚓一声脆响。
骨龙哥哥另一段肋骨应声而断，整头龙再次被拍进泥里，溅起漫天黑浆。
“不知死活的朽骨！” 六角兽吼声如雷，兽瞳里杀意翻腾。
“天道圣人的威严也敢挑衅？今日便让你族彻底除名，以儆效尤！”
刹那间万灵嘶吼，凶煞之气直冲云霄。
青鸾展翅，羽翼上燃起烈焰。
玄龟昂首，背中山岳隐隐颤动。
穷奇，饕餮更是獠牙外露，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扑上来。
骨龙一家彻底傻了，那点可怜的侥幸被碾得粉碎。
“别……别动手！” 骨龙舅妈率先反应过来，头颅狠狠磕向地面，“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求圣人开恩！”
其余骨龙如梦初醒，争先恐后跪了下去，骨头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狂傲。
窫窳一族见状，顿时来了底气。
窫窳哥哥叉着腰狂笑：“哈哈哈死骨头，刚才不是挺横吗？怎么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了？”
小窫窳也跟着龇牙：“就是，还说要扒我们的皮，现在自己先跪了，脸呢？”
“放屁！” 骨龙哥哥趴在泥里嘶吼，断骨处的剧痛都压不住心头的羞愤。
“你们这群蠢窳只会找靠山，有本事单打独斗，耍这种阴招，算什么好汉！”
“谁耍阴招了？” 窫窳舅舅也来了火气，从泥里蹦起来，“是你们自己眼瞎，认不出圣人，活该！”
“你骂谁眼瞎？”
“就骂你怎么了？”
两伙凶兽又吵成一团，唾沫星子混着黑泥飞溅，嘶吼声，怒骂声震得混沌气流都在发抖。
“够了。”
菩提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重锤砸在众兽心头。
混沌瞬间死寂。
万灵嘶吼停了，骨龙与窫窳的对骂也噎在了喉咙里。
一股无形威压弥漫开来，压得所有生灵都趴在地上，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
“再敢聒噪半句，休怪贫道将你等一并碾碎，扔进鸿蒙深渊喂虫子。”
话音落地，混沌气流都似凝固。
窫窳一家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骨龙一族更是死死贴着泥沼，骨头缝里渗着冷汗，再无半分声响。
菩提足尖点过混沌气流，如一片树叶飘落，稳稳立在黑泥之上。
他垂眸，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骨龙与窫窳两族，那双眼深邃如万古星空，不见半分波澜。
“刚才吵得真凶。” 他开口，声音似带着亘古的寒意，“此刻，谁还不服？”
风停了，混沌气流凝固如铁。
骨龙一族趴在泥里，断骨处的幽蓝血水混着黑泥淌下。
连最桀骜的骨龙哥哥都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半声嘶吼。
窫窳一族更是缩着脖子，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余满心敬畏。
万兽伏首，连呼吸都似怕惊扰了这片死寂。
无人应答。
菩提目光转开，望向混沌深处那片虚无：“贫道且问，那处深渊何在？”
话音刚落，骨龙舅舅深埋在泥中的眼窝忽然闪过一丝狠厉。
它仍不信邪，暗中猛催精血，一道暗沉的骨纹自它天灵盖升起，撕裂了眼前大片虚空。
“老祖速来，我等遭人族欺凌，快为子孙做主！”
一道传音悄然之间在暗地里传开。
紧接着不久后，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一股苍老狂暴的气息席卷天地。
是一头万丈骨龙虚影自裂缝中探出，龙角如崩天巨矛，骨身覆盖着亿万年玄冰，正是骨龙老祖。
“何人敢欺我骨龙一脉！” 老祖狂啸震彻混沌，龙瞳扫过下方狼狈的子孙，怒火焚天，“给老子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