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逗得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在外卖服口袋里，语气懒洋洋的：“哪条规矩写了武者不能送外卖？我靠自己双手挣钱吃饭，碍着谁了？”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柳媚心里，把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张了张嘴，看着林凡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突然又好气又好笑地跺了跺脚：“林凡！我知道你刚才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我这是一片好心！”
她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当外卖员有什么前途？就这点风吹日晒挣来的工资，能娶到老婆吗？”
“怕是连自己都养不起！”
林凡看着她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抹戏谑的弧度：“我娶不娶得到老婆，养不养得活自己，好像……不关柳教练你的事吧？”
“你！”
柳媚被这句话怼得瞬间炸毛，秀眉“唰”地竖了起来，胸口都气得微微起伏：“林凡！我这是在为你好！还有，你别以为刚才英雄救美，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她仰着下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我想嫁的男人，不仅得是能护我周全的武者，最低也得是世家子弟！你嘛……”
说着，柳媚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撇撇嘴，“就算了。”
林凡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懒得再跟她掰扯这些。
市井里的冷暖他见得多了，世家豪门的规矩他也懂，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林凡挥了挥手，转身走向自己的小电炉，声音轻飘飘的：“那我祝柳教练你如愿以偿，早日嫁入豪门世家，最好是东洲的顶级氏族。”
话音未落，他已经跨上了电动车，蓝色的外卖服在晚风里轻轻扬起。
电动车的车灯亮了起来，两道暖黄的光束刺破巷子里的昏暗。
就在他拧动电门准备出发时，却又停了下来，侧过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柳媚，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樊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这段时间……自己小心点。”
柳媚看着他的背影，听着这话心里莫名一暖，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重重“哼”了一声：“该小心的人是你才对！”
“把樊少打成那样，樊家怎么可能放过你？！”
林凡没再接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一个小小的东洲世家而已，林凡弹指间，就能将让樊家承受灭顶之灾。
电动车的引擎发出轻微的嗡鸣，载着林凡的身影缓缓驶出巷子，暖黄的车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很快便汇入了远处街道的霓虹里。
柳媚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刚才的愤怒和骄傲不知何时悄悄散了。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带着巷子里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她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颊，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这个送外卖的武者，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而且，他长得还挺帅、挺养眼的。
就是可惜了，出身太差，要不然，自己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和他深入了解一下。
然而，柳媚怎么会知道，要是比出身的话，放眼整个龙国，无人能与林凡比肩。
要知道……
林凡的出身，不仅是帝都八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太子爷，而且，他的师父还是东林剑圣、北凉剑神和西岳枪仙这个老怪物。
然而，林凡可不会让柳媚知道他的这些身份。
不过……
林凡倒是觉得柳媚挺有“意思”的。
相对于林凡认识过的女人，柳媚是最普通，最平凡的，只是一个健身房的教练，而且，听柳媚的口音，好像还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可偏偏这位出身寒微的女教练，却心比天高，想要嫁入豪门。
此时，林凡拧动车把，小电炉在车流中灵活穿梭。
车轮碾过积水的轻响混着晚风里的喧嚣，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烤串摊的油烟混着晚风扑来，路边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映着排队买关东煮的行人，几个刚下晚自习的学生骑着单车说笑而过，车铃清脆地撞碎夜色。
这是东洲最寻常的夜晚，繁华里裹着烟火气，连晚风都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林凡原本微微松弛的肩膀随着电动车的颠簸轻轻晃动，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和柳媚拌嘴时的淡淡笑意。
他确实喜欢这样的日子，订单提示音里顾客的催促、暴雨天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都比那些刀光剑影的岁月更让人心安。
可当电动车拐过第三个街角时，一股极淡的阴冷气息突然钻入鼻腔。
这不是初秋的凉意，也不是巷尾垃圾桶的馊味，那是种像淬了毒的冰锥般的触感，带着若有似无的腥甜……
是不死一族身上独有的腐血味。
这让林凡的背脊瞬间绷紧，握着车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电动车驶过亮着“24 小时营业”灯牌的药店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
外卖服的蓝色在霓虹下泛着冷光，可那双藏在头盔阴影里的眼睛，已经褪去了刚才的慵懒，只剩冰湖般的凝重。
“啧……”
林凡低低咂了声嘴，电动车在路口红灯前缓缓停下。
身旁的公交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卷着广告纸碎片掠过脚边。
明明是人声鼎沸的十字路口，他却觉得四周的喧嚣都在慢慢褪色，只剩下那缕阴冷气息在鼻尖盘旋不散。
这一刻，林凡方才想到，东洲可是距离北境最近的省城、城市。
近到，林凡仿佛能听见不死族怪物在冻土上嘶吼的回音。
至于永生教那些追求永生的疯子们，怎么可能放过东洲这块肥肉？
在金陵，永生教都渗入到各个势力之中。
在相距北境最近的省城东洲，各方大势力，怕更是有不少人已经加入永生教，成为永生教的教徒。
只是不知道，谁会是东洲永生教分堂的堂主！
林凡的指尖在车把上轻轻敲击，脑海里飞速闪过东洲的势力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