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元枫显然没想到，对自己女儿出手的竟然是内门的顾茗，那女子风评不错，怎会杀害自己的女儿？
但一想到对方和林剑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江元枫瞬间明白过来。
即便，江凌霄已经不喜欢林剑了，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她始终是个威胁。
没想到，宗门中竟然有这么多被情所困之人。
都和自己一样啊。
江元枫感慨，但只要敢对自己女儿动手的，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把对方杀死，背个恶名，江元枫也必须替江凌霄出这一口气。
执法堂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寂寞，最终还是老宗主先开口。
“老夫年少时也曾游历过世间，途经一处汪洋大海，便是一条鱼妖驮我过海，那只鱼妖是海边渔女和妖孽所生，但心性善良。”
天山宗之所以不算是正道门派，就是因为有许多弟子和长老做事都是亦正亦邪的。
所以，并不会像正派宗门那样，发现一只妖兽，就着急上火的要处死。
“所以，季清月能否继续留在宗门，确实有待商榷。”
其他长老们也纷纷点头，在他们眼中，一只半妖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他们也不想得罪江元枫。
而且，这蛇妖很有可能是红渊巨蛇，倘若驱逐出宗门，就是放虎归山，很有可能为妖界再添一员猛将。
但要是杀死的话，江凌霄这小妮子肯定不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闹的每个长老不得安宁就不好了。
江元枫几个长老倒是不怕，主要是人家外公牛逼呀，人家可是人族大帝的后人。
掌管的是整个修仙王朝，其家族势力不是天山宗能够对抗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对长老们来说 ，也是通用的。
“宗主所言即是，半妖有我们人族血脉，不一定会遗传妖族的血性。”
长老们点头。
眼看紧张的氛围在一瞬间消散，江凌霄也松了口气，伸出手来，勾着季清月的小拇指。
缓缓贴紧。
“不过为了宗门其他弟子的性命考虑，季清月，你可愿经历一次试炼？”
宗主再次询问。
“弟子愿意。”
季清月开口。
反正无论怎样，自己只能接受这一次的结局。
“很好，把那面镜子抬上来吧。”
宗主点头，淡淡开口，紧接着两名弟子就抬着一面古朴沉重的镜子出现在大厅内。
“此镜名为贪欲镜，能够看清楚每个人心中的贪恋。”
“如果你体内依旧流淌着蛇妖的嗜血习性，那我们就留你不得，只能将你驱逐出宗了。”
没人会愿意在宗门中放个定时炸弹。
宗主有自己的考量，即便会为此让江凌霄生气发飙，但他也要这么做。
毕竟这是天山宗，不是什么所谓的木灵圣朝。
季清月深呼吸一口气，来到镜子前，只见镜面宛如水纹般晃荡，接着，镜中倒映出一头上古巨蛇的身影。
从喷涌的岩浆中生长而出，鳞片覆盖着岩浆，却完美如初，岩浆内所有的精华皆被吸收。
巨蛇周围还萦绕着闪电，乌云环绕着蛇颈，如此诡异的现象，是因为季清月吞噬了羽蛇的精血。
继承了其精血之中的法则与妖力。
掌控雷电，呼风唤雨。
其实这要比一般的龙族后裔还要厉害了，大蛇妖毕竟是大蛇妖，盘古开天辟地之期就有。
甚至就连女娲，也是半人半蛇。
丝毫不比龙族差。
众位长老纷纷惊诧 有几个甚至连手中捧着的茶盏都拿不稳，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法袍上。
这果真是秘境中出现的那条蛇！
以筑基战金丹大圆满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妖兽比人修还看重修为的差距，毕竟人修拥有法宝、丹药、符箓各种各样的辅助。
可是这些，妖兽通通是没有的。
以身为甲，以齿为刃，这就是妖兽。
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修，要杀妖来做炼器的材料。
身世显现完毕，接下来该展现的就是季清月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
所有人都以为会是白骨堆积，尸山血海，亦或者一统妖域，对人修大开杀戒。
但出乎意料的是。
这些镜子中通通都没有，只有江凌霄，只见江凌霄手中捧着一条细麻绳的小蛇，轻柔的用鼻尖顶着小蛇的鼻子。
见小蛇不醒，又低头，浅粉色的唇瓣轻轻碰了一下蛇头。
姿态亲昵。
江凌霄：……
自己明明是趁着师姐睡觉的时候干出来的事，怎么还能放在镜子中展现出来呢？
啊啊啊！
江凌霄在心底土拨鼠尖叫。
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果然，众位长老都低下了头，其中几个轻轻咳嗽，挑着眉毛，不经意地看着江元枫。
江元枫脸都绿了，十分难看。
虽然他知道自家的女儿被蛇拱了，但不代表他想看这种画面。
而就连站在镜子前的本人，耳垂也在不经意间变得红润。
季清月手指抓着衣摆，显然没想到，自己心底深处的欲望竟然是这种。
虽然她不排斥，但赤裸裸的展现给众位长老看，多少还是丢脸的。
“咳咳…”
最终还是宗主看不下去，抬手一挥，关了镜子。
“既然对宗门没有威胁，那就让季清月继续待在宗门吧，不过这亲传弟子是当不成了，依我看，还是继续当内门弟子。”
宗主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得不从。
但就在这时，刚刚还觉得害羞的没脸见人的江凌霄却站了出来。
师姐必须要拜师，她不能让对方丢掉这种上好的资源和一等一的名师辅导课程。
所以，为此拼一把也没什么。
“等等，宗主，我觉得这不公平。”
“既然你都说了，半妖也有仁善之辈，为什么师姐要被剥夺拜师的权利？”
宗主有些无奈，江凌霄这小妮子出了名的是刺头，果然会在此时反驳自己的意见。
还真是护短呢。
宗主扫了一眼江元枫，只见对方摇摇头，意思就是自己女儿的行为，自己也管不了。
“半妖虽然有善良之辈，但和人修始终是不一样的，我天山宗不可能要这种人当亲传弟子。”
宗主的话虽然扎心，但是每个长老心中所想。
于是纷纷点头赞同。
“不，天山宗其他弟子不一定这么想。”
“宗主，不如我们让所有弟子都进行抉择如何？”
“如果大家都认为师姐拜师没问题，那么师姐还能成亲传弟子吗？”
宗主被问到了。
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既然你想这么做，那就让其他的弟子都来选吧。”
他就不相信，那些弟子会不害怕半妖？
更何况，季清月祖上还是一只厉害的大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