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甘甜一愣。
“对。”祁泓无比坚定，“他身上有很浓的向导素的味道。”
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不会不会被污染，并不需要向导帮忙进行精神梳理。
凌畏沉吟：“不一定，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如果他的爱人恰好是一名向导，也可能沾染上浓郁的向导素气味。这并不能说明他的身份，只能说明他跟你见面前，长时间接触过一名正处于结合热阶段的向导。”
有道理。
甘甜点头附和：“凌畏说得对，这并不是判定‘胥琰’是不是‘胥琰’的决定因素。”
她看向祁泓，“但我觉得你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是还有让你怀疑的地方。”
祁泓眸光微闪，“你们说的，我也想到了。”
觉得今天见的那个人不是黑暗哨兵，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一种哨兵相见时，产生的直觉。
他与胥琰同为S级哨兵，强者相遇，天性所致，一定是针尖对麦芒的。
哪怕是昨天跟凌畏相见，他面对甘甜可以收敛精神力。祁泓还是瞬间感觉到对方是个强者，充满威胁。
而今天见面的那位哨兵，太…儒雅了？他给祁泓的感觉不像哨兵，更像是个政治家。
这种感觉，很难说给别人听，祁泓思虑再三，说出了他的另一个怀疑。
“从我加入搜救队起，获得过一次一等功，两次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不管是团体还是个人荣誉，每次我来高塔领奖，这位‘首席’从未出现过。”
祁泓喉咙发紧，“这一次针对S级小队的搜救任务，除了其中有一名野生哨兵外，没有任何特殊。这次回来，甚至是我为了有个理由追着你回塔…”
他顿了顿，瞥了甘甜故作镇定的脸一眼，“主动申请的。为什么这位‘首席’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为伏危？”
甘甜扇了扇冒热气的耳朵，脑子里立马冒出这个想法，说完，自己又否认了。
“伏危在塔里，如果是关心伏危，他可以直接见伏危。还有什么特殊的…难不成是因为小蛇？它在地底突然消失，引起注意了？”
祁泓否认：“从高塔出来我向搜救队确认过，任务还在搜索期，相关文件还没有上报给高塔。”
搜救队直接对首席负责，相对自由。
不然也不会长期驻扎在封锁区营地，而不是像普通哨兵一样，任务结束后就需要回到塔内报到。
“也就是说高塔还不清楚地底的情况。”甘甜呢喃。
凌畏默默看着两人。
这次“地底”的任务，除了昨晚甘甜为了交代小蛇的来历跟他说的三言两语外，别的他不清楚，插不上嘴。
“见面有发生什么吗？”甘甜问。
祁泓摇头：“没说什么，只匆匆说了两句话，‘胥琰’就离开了。”
“就像是…为了出现而出现？”凌畏拧眉。
祁泓眼神微眯，凌畏一语道破了他的感觉。
一群高塔高层簇拥着“胥琰”从他面前走过，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这个人是“胥琰”。场面不像是首席见搜救队的哨兵，反倒他像领导去视察工作。
一切的一切都过于凑巧了，像故意给他看的一场戏。
这和他以往去高塔时，那种严肃、冷淡的气氛截然不同。
凌畏抬眸：“你的怀疑有道理，这不合理。首席几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如此大张旗鼓地让你看到他，更像是有人想让你知道，他没事。”
小蛇如今已经不怕凌畏，趴在他腿上，忧心忡忡地听他们聊着自己主人相关的事。
凌畏抚摸着小蛇，“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是要让你知道胥琰没事。”
甘甜福至心灵，“你是搜救队队长，高塔让你看到‘胥琰’没事，难不成是想借助你的眼睛稳住搜救队？”
“有道理。”
祁泓点了点头，心里疑惑更重。
“搜救队的队长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塔内的搜救队成员最近不是只有我在。”
甘甜拧眉，也有点想不通。
她们如今的异常都是跟“小蛇”有关的，如果高塔察觉到了胥琰的精神体可能在她们这里。那么不该是直接想办法把蛇弄走吗？
这种又像安抚又像试探的手段，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凑巧，应该是你主动申请来高塔的时机引起了怀疑。”凌畏沉思，“任务结束之后、来之前，你们身边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见过谁？”
甘甜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祁泓的肩膀，“双铖！是双铖！你说胥琰是双铖以前的队长！”
凌畏嘴角平直，“你见到双铖了？”
“在医院。”
甘甜随口回答，脑子里各种线索闪过，没注意到凌畏的表情。
所有的东西串联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事情的线头，只等待她耐心地抽丝剥茧。
“我们在医院遇到了双铖，他在执行秘密任务——可能是寻找小蛇？不确定，总之是在找什么。双铖以前是胥琰的队员，两人出生入死过…大概率他就是胥琰的心腹。”
她闭上眼，蒙住耳朵，一点点分析，“在高塔这些制造出假胥琰的人眼里，你们俩相遇，是胥琰的核心部队的队长和胥琰的心腹相遇，更重要的是，你们还是兄弟关系。你很有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见面后没多久，你就向高塔提出要回高塔报到…”
她歘地睁开眼，看向祁泓，“你如果是高塔的那些人，会不会觉得，你发现了某些本不应该被你们察觉的异常，现在是回来试探的？”
“所以他们在我面前制造了一个假胥琰，稳住我，同样也是为了稳住双铖和搜救队。而真正的胥琰身上发生了连搜救队和双铖都不知道的事。”
祁泓冷嗤，“胆子真大，怎么敢堂而皇之地把一个假的胥琰带到我面前？！”
“你和双铖身边都有鬼，这些鬼对你们很了解，知道你没见过真的胥琰。而真的胥琰，再也不会出现了。”凌畏冷冷开口。
甘甜表情一变，“如果是这样，所有不会承认假胥琰是真胥琰的人，都会有危险。首当其冲的是…”
“双铖！”
祁泓心急如焚，拿出手机，立马拨了通电话过去。
半晌，他摇摇头，表情凝重：“还是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