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条进出信息：早上祁泓去开会、回来，离开；我们出去买菜、返回……在这期间，无人进出我们家，可后台有一条清洁指令。”
凌畏表情严肃地站在玄关处，仔仔细细地查看全屋智能器械的后台信息。
他推测：“应该是有人趁我们去超市的这段时间，带走了蛇。”
甘甜心烦意乱地从客房里出来，“祁泓的背包不见了，他走了。”
凌畏蹙眉，目光扫过屏幕上的那条清扫指令。
“不像他做的，他不是那种会关心家里卫生状况的人。”他淡淡开口，说不好是讽刺还是夸赞。
甘甜点头：“不是他。”
这点甘甜肯定，她潜意识认为祁泓不会这么做。他不会带走精神体，一言不发地离开。
凌畏正联系公寓管理员，以家里丢了东西为由，索要“空白时段”公共区域的监控录像。听到她坚定的附和声，指尖微顿。
“为什么这么肯定？”
凌畏语气凝滞，他是基于对祁泓的观察得出的结论，觉得带走小蛇前还会关心卫生的人不像祁泓。
甘甜的毫不犹豫则像是单纯的信任。
她跟祁泓才认识几天？
“祁泓没有理由这么做。”甘甜脱口而出，“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跟小蛇一起被带走了，不然不会一言不发地离开。我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虽然心里很想往积极的方向去想，譬如小蛇是被它的主人收回了精神图景所以才消失的，祁泓也只是碰巧在这个时间段有事离开。
但进出信息被人抹掉是事实，祁泓离开的再仓促也不至于连个口信都不留，一定是出事了。
“我们门口走廊的监控被黑了，什么都没拍到。管理员把大门监控发过来了，要看看吗？”
凌畏把屏幕摆在桌上。
甘甜走过去，点开被暂停的监控视频。
她居住的是生活区内部非常普通的一栋向导宿舍楼，两梯四户，一共七十六层。每天进出的除了常驻的向导外，还有哨兵，人流量非常大。
好在智能系统会帮助筛选出所有非本栋登记入住人员、临时登记到访人员，以及今日首次到访人员。
通过不同的人员目录点进去，就能看到这个人今天进出的视频监控记录。
祁泓出现在“临时登记到访人员”这一栏。
画面一闪，画面里出现穿着制服的祁泓。监控画面的清晰度很高，甚至能看到他踏出大门的瞬间脚步微顿，对着假太阳眯缝了下眼睛。
这是早上7点19分，他今天第一次出门，去高塔开会。
凌畏将进度条往后拖了一点，拖到了她们去超市后，他第二次回家的时间点。
跟早上的状态完全不同，他穿着常服，背挺得很笔直，但脚步匆忙，进大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表，飞快地从门口走过。
凌畏熟悉这种状态，临时接到任务要回到封锁区，他也会一直看表，计算距离下次班车出发还要多久。
他拨出电话：“帮我查查下午3点15搭乘班车回封锁区的哨兵里有没有一个叫祁泓的。”
滋滋的电流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扩大，甘甜听到那边的人说“有。”
她搭话：“还有一个，叫陈君。”
凌畏重复：“还有一个，陈君。”
那边的人再次回答：“有。”
凌畏：“他应该是接到任务回封锁区了。”
甘甜脑子一转，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肯定是高塔怕他待在这里生事，把他调走了。”
她嘴上在骂人，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她在庆幸祁泓没有出事。
凌畏默默地垂下眼，指尖轻点屏幕，“还看吗？”
“看。”
甘甜点开“今日首次到访人员”，“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你去做饭吧。我们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只能自己查。”
垂耳兔跳到她腿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起看屏幕，“妈妈姐我陪你。”
“好。”
凌畏应了一声，揉揉垂耳兔的脑袋，又揉揉甘甜的脑袋，“尽力就好，能自由地进出房间不留下任何踪迹，对方一定有所准备，没那么容易发现。公寓那边也在排查可疑人员，有消息会联系我们。”
甘甜点头如捣碎，眼睛已经黏在了屏幕上，“知道了。”
凌畏放出狮子，“你去帮忙。”
狮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趴在甘甜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屏幕。
“你们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狮子懒散地说，“这么多人，得排查到什么时候？”
今日首次到访人员只有二十三个人，并不多，甘甜原定计划是在晚饭前把这些人筛选完。
看了监控视频，才发现这项工作不容易。
因为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她看来看去，觉得谁看起来都很可疑，谁也排除不了。
甘甜深深吐出一口气，“那你有什么办法？”
“气味。”狮子甩甩脑袋上的鬃毛，“我们可以根据小蛇的气味寻找。”
甘甜怀疑地看着它，“靠谱吗？”
狮子矫捷地跳下沙发，围着沙发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跟嗅觉毫无关系的健美体魄。
“我的嗅觉比普通向导灵敏数百倍，也超过大部分同级别的哨兵和其他精神体。”它闭上眼，“小蛇残留的气息还能浓，它消失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它睁开眼：“你觉得它还在塔里吗？如果它还在塔里，我就有可能找到它。”
甘甜思忖片刻，“值得一赌。”
她高喊凌畏，一秒也不愿意再等。
凌畏听完，不赞同：“我们连是谁抓走蛇的都不清楚，会很危险。”
“还能有谁？”甘甜心急如焚，“高塔啊。谁能同时做到调走祁泓、捉走小蛇？我们再坐以待毙下去，就会和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在家里消失了。”
凌畏目光幽幽地看向甘甜，“但我们没有消失。”
甘甜狐疑：“？”
“那个人不仅没有让我们消失，甚至还收拾了屋子。”凌畏解下围裙，“他不想伤害你和祁泓，还在乎这个家，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甘甜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可置信地吐出她脑子里出现的名字。
“双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