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自然也不是婚礼上的词。
在剧里，这是她因为长期失眠对心理医生说的词。
江许或许都是第一次听到。
没有戒指，也不用亲吻，到最后，江许伸出手，很克制地抱了她一下。
追光收起，全场的灯光大亮，甘甜从江许的怀里退出来，目光触及主持人和导演通红的眼眶，才发现有很多人哭了。
甘甜拿起话筒，小声安慰：“别哭啦各位，周水和井川会一直爱下去的，相信我。”
江许举起话筒，小声道：“相信我们。”
甘甜挑了下眉，深深看了江许一眼。
朋友，还是你会啊。
庆功宴大获成功，网播收视甚至超过上次综艺直播。
导演乐得大喊聚餐。
众人各自散开换衣服，甘甜看到前方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心虚样子的女三，突然想到她曝光自己聊天记录的事。
换好衣服拿回手机，甘甜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给经纪人发消息，手里压了很久的那些料可以爆了。
一报还一报，她不会再多做什么别的事儿，也依然不觉得努力往上爬是件错事。
但是她也明白，不择手段的恶一旦成功过一次，就会勾起人心里更深的恶。
人一旦享受过恶带来的便利，就可能会一直恶下去。她至少要让对方知道，欺负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咬她一口，也要做好被她反咬的准备。
江许坐在她身边，突然不咸不淡地开口：“在做坏事？”
甘甜怀疑地看了眼镜子，是她刚刚的表情太明显了？
她摇摇头，“跟经纪人聊工作的事。”
江许点头，“我有点事，今晚的聚餐就不参加了。先走了。”
圈子里的人要是不凑巧，搞不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甘甜抬头，认真地跟江许说了声再见。
这次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她随口附赠几句吉祥话。
“一切顺利，大红大紫。”
江许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嗯，再见。”
他说再见，甘甜也没想到“再见”会来的这么快。
9月26日，《映雪传》择黄道吉日在c市开机。
开机仪式办得很隆重，一应主演全部到齐，还请了不少媒体到场拍摄。
袅袅香烛气味中，甘甜站在主演最前面，手捧三炷香，麻木跟着前方的郑青韵导演弯腰敬拜。
礼成，她看着左边的江许，右边的辰野，还有前方的楚宴宁身边以资方身份出席的顾承渊，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她一定是没睡醒。
仪式结束，众人转战片场，拍摄第一场戏。
辰野不理她，顾承渊在，她也不好找楚宴宁问。
她眼神幽幽地看向江许。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许身上穿的是剧组统一的黑色短袖，头上做的是古风束发，不伦不类的打扮也不影响他的清隽。
很符合书里男二寒门书生的形象。
江许勾唇，“网上的消息都满天飞了，你没看吗？”
还、真、没、看。
任何人演大ip改编剧都会被骂的，甘甜也不例外。
几乎网上她要出演傅映雪是小道消息一出，她就网友嘴里刚刚从《新城旧爱》里发现的沧海遗珠，变成了拍了几部戏就飘了、黑料缠身的nobody。
实时广场，她的父母又在飞。
经纪人直接戒了她的网瘾，把她打包送去中医馆，跟着老师父学了半个月的抓药、开方以及推拿针灸。
甘甜觉得自己随时能退圈改行去开个中医理疗馆。
她挥了挥手，“算了。”
已成定局。
她垂头丧气地远远跟在顾承渊的身后，庆幸她不知道自己跟辰野的关系。
不然今天真是完蛋。
一般开机当天不会拍什么大场面难调度的戏，会选择容易一条过的戏来求个“拍摄顺利”的彩头。
但郑青韵压根不管这些，跟邰允一样随心所欲，指尖一点甘甜和辰野，上来就是感情戏。
“你俩现在看着就像跟对方有点私仇的样子。”郑青韵打开剧本翻了翻，“拍第七集的这段吧，试试，别有压力。词都背了吗？”
甘甜无比庆幸，她正正好好背到第八集，猛地点了点头。
辰野脸很臭地点了点头。
郑青韵眼睛一眯，心里很满意，对这两个年轻演员的印象好感上升一大截儿。
“一个半小时，化妆做造型，去吧。”
她笑着拍拍两人的手，然后抬起头，大声对其他工作人员喊，“清一下场，布景过来一下。”
拍摄园区场地很小，化妆室和休息室不多。
甘甜被迫跟辰野挤在同一间化妆室。
甘甜今早做的就是女官发型，与七集里的造型是同一个，只需要稍稍更改配饰，再改一下妆就行。
辰野的比她麻烦，整个头发都要重梳，两个发型师围着他，手都快编冒烟儿了。
甘甜透过镜子瞟他一眼，被他抓到，甘甜又挪回眼。
等今天结束，她一定要告诉经纪人，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个单人化妆室吧。
她真的怕被男主暗杀。
化妆间没有门，只挂了一个简陋的帘子遮挡外头的视线。
帘子被人撩开，无所事事的甘甜下意识看过去，顾承渊走了进来。
他手上拎了几杯咖啡，原本的咖啡品牌被带有《映雪传》三个字的贴纸盖住了。
他冲甘甜点头，又转向其他人，“开机顺利，请大家喝咖啡。”
几个化妆师连声感谢。
辰野充耳不闻，像是没听到。
他不是值得顾承渊在意的人，顾承渊走到甘甜身边，拍了拍她向他举着的手，“你今天没有，早上喝过了，再喝晚上睡不着。”
“好吧。”
她语气无奈，但还是能听出面对依赖的人的亲昵。
几个造型师惊慌地对了下眼，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那边看。
妈妈！吃到大瓜了！
甘甜进组前就跟经纪人商量过，她的目的本就是获奖而不是有多火。跟顾承渊的事干脆顺其自然，在组里不刻意遮掩。如果有消息走漏，再去解决。
顾承渊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但对化妆室的环境挺在意，“化妆室不算大。”
甘甜正想解释，旁边的辰野嘴角讥讽地扬起，接上了顾承渊的话。
“不是屋子小，是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