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接通的几秒里，陈司令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喂？” 老将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刚结束会议的疲惫，但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司令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老将，我是陈忠。有紧急情况汇报。” 他将赵晓婉夜闯林毅房间的细节、林毅察觉的疑点以及通讯团的部署情况，用最简练的语言快速陈述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 所以，我请求 Z 部协助调查赵晓婉的背景，她的档案显示来自川渝，而且是Z部抽调过来接受培训的，但具体渠道和接触人员需要更深层次的筛查。”
陈司令攥着电话听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听筒里传来老将略显沙哑却依旧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陈忠！你脑子进水了吧？啊？”
老将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陈司令下意识将听筒离耳朵远了些：“林毅是什么人？他是能帮我们发展壮大的关键！你不是不知道他对八路军的重要性！我告诉你，他身上哪怕掉根汗毛，你陈忠都得给我扛着枪去前线挖战壕！”
电流声夹杂着老将的喘息，显然是动了真怒：“什么叫‘查一查赵晓婉’？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管她是哪来的，什么背景，只要有可疑人员接触林毅，立刻给我隔离审查！彻查！我们冒不起这个风险！万一林毅出了事，谁能给我们搞来那些先进的装备？谁来给我们那些先进的药品？啊？”
陈司令深吸一口气，等老将的怒火稍歇，才沉声道：“司令员，我明白林毅的重要性，正因为明白，才不能草率行事。赵晓婉现在在通讯团，接触的都是加密电文，包括我和您的往来电报内容。她昨晚夜闯林毅房间，行为异常，这不是简单的‘可疑’，是可能已经渗透到核心区域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直接隔离审查当然简单，但如果她背后有人，打草惊蛇怎么办？林毅和周慧还在明处，万一对方狗急跳墙…… 我们得查清楚她的目的、背后的线，才能一劳永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一会儿，显然是老将在思索事情的利弊，老将的声音终于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严厉：“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我告诉你，查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 第一，必须保证林毅和周慧的绝对安全，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第二，所有行动必须向我实时汇报，不准擅自做主！要是出了半点岔子，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司令立刻应声。
“还有，” 老将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让林毅自己也多留个心眼，别太相信人。那孩子本事大，但有时候太实诚，容易吃亏。”
“明白，我会提醒他。”
挂了电话，陈司令擦了擦额角的汗。老将的怒火背后，是对林毅毫不掩饰的重视与担忧。他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通讯团的位置 —— 这颗钉子，必须尽快拔掉。
转身的时候看到苏参谋长和王政委两人脸上都带着凝重，显然是听到了电话里老将的部分怒斥。
“司令员，老将那边怎么说？” 苏参谋长快步陈司令跟前说道。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骂得我狗血淋头，” 陈司令揉了揉眉心，将老将的要求复述了一遍，“老将同意我们先调查，不打草惊蛇。现在最关键的是林毅的安全 —— 赵晓婉还在通讯团，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干什么，她的同伙还有谁？也不知道她是哪个方面的。”
王政委沉吟道：“林毅现在在司令部和他家之间往返，而且赵晓婉也借故住进了林毅家，如果不惊动赵晓婉的话，林毅太容易被盯上了。要不…… 让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陈司令眼睛一亮，立刻看向苏参谋长：“老苏，你觉得呢？空军训练基地那边正好在搞装备调试，航空兵的新飞机、空降兵的装备、导弹部队的装备，还有两栖团的坦克、两栖战车，都需要林毅提供。”
苏参谋长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训练基地标识，那里位于大同北边和绥远的交界处，隐蔽性极强：“这个主意好。一来能让林毅暂时脱离当前环境，减少被试探的风险；二来提供装备本就是他的事情，转移理由合理，不容易引起怀疑，赵晓婉既然盯上林毅了，那应该是知道或者是怀疑我们的武器装备是林毅给提供的了。”
“但转移不能太突兀，” 王政委补充道，“赵晓婉在通讯团，万一她留意林毅的动向，突然消失会让她警觉。得找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陈司令踱步到窗边，望着通讯团方向：“林毅前段时间不是跟我们一起去北疆了么，还带着周慧去了北海玩，让周慧泄露一些消息，就说林毅去就说林毅又去了北海，那边森林里面有很多值钱的山货。但是采摘和加工需要他的指导，这个理由站得住脚。”
“还有周慧，” 王政委语气郑重，“她在通讯团和赵晓婉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林毅突然离开，赵晓婉很可能会从周慧身上找突破口。
那我们就让周慧跟林毅一起去训练基地，给周慧的命令就说需要她去基地给各个部队培训一些通讯人才，对外就说她陪着林毅用一起去北海了，这样就合情合理，还可以让周慧把上次他们去北海的照片给赵晓婉看到，当然了，这个是对赵晓婉的理由。”
苏参谋长点头赞同：“这个安排周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周慧不仅是他女朋友，也懂通讯技术，去基地名正言顺。”
“那就这么定了！” 陈司令一拍桌子，“老苏，你负责通知训练基地，准备好林毅的工作间和住处，加强安保；老王，你去通讯团那边打个招呼，就说让周慧跟林毅一起去北海，具体内容保密，别让赵晓婉和她的人察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