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个想法该怎么表述。
它就像我在“宇宙之旅”的时候，在黑暗中看到“黑点”、或是感觉到“黑点”在我不存在的身体里，一样的矛盾且违和……
“另外还有一件事，艾米丽觉得你会感兴趣。”
约翰森忽然开口：“其实这不是‘Kakulu-dawa’第一次出现。”
“什么？”
我瞬间回过神：“以前还有人查到过？”
约翰森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安全通讯的时间很短，艾米丽没有说的太详细，她只说把这个情况告诉你，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情况告诉我，我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琢磨着这句话，恍惚间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但我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好，稍微想深一点就开始头痛。
“先办正事吧。”
我甩了甩头清空大脑，约翰森也没追问我想到了什么，只点点头就继续出发。
又走了四五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d9区域。
这里的仓库都只存放巨型设备，除非基地主体遭到重大破坏、需要维修，否则可能直到它们失修报废，都不会人来多看一眼，而这也就成了【巢】的绝佳掩护。
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巢】的门禁需要密码和虹膜验证，而我们既没有密码、也没有虹膜。
“你在这边有信任的站长吗？”
约翰森打开门禁设备所在的铁箱：“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权限、能用【巢】来验证我的说法，但除非你找一位站长过来，否则我们根本进不去。”
这是我告诉约翰森的、让他跟我来【巢】的理由，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信他，而【巢】的中控系统可以读取记忆，我要利用这种功能来进行验证。
其实这个理由不算好，但我总不能告诉约翰森，找他过来是因为想要他的身体，那样他肯定不会乖乖过来，而且听起来也很奇怪。
不过无论我编了什么理由，“开门”都是一个客观存在、且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开门。
“你的身手怎么样？”
我指了指上方的吊灯、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是指了指隐藏在吊灯光亮后面的通风口。
约翰森愣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随后一脸无奈的配合我、两个人费了半天力气，终于爬进了通风管道。
又喘了几分钟恢复体力，我抱着冲锋枪趴在通风口，拨动快慢机切到连射之后，瞄准闸门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闸门上只留了十几个浅浅的弹痕。
约翰森捂着耳朵嗤笑一声：“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用枪把门打烂？”
“谁说我要打门了？”
我活动了一下枪托砸疼的肩膀，又拨动快慢机切到点射，瞄准门锁设备所在的铁箱、轻扣食指一连开了三枪！
哒哒哒！
三枪过后，铁箱表面多了两个弹孔，同时还有电火花和白烟冒了出来。
约翰森瞬间瞪大眼睛：“你疯了吗！打坏了锁还怎么进去！”
“如果没有备用的开门方式，设计这东西的人就是白痴。”
我揉着耳朵随口回道：“但是门锁损坏，基地管理层肯定会收到警报，而【巢】的存在又比较特殊，无论哪个站长过来检查，都不会带太多的人。”
约翰森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枪：“你想挟持站长？！”
“不然呢？你有办法开门？”
我反问一句，说着扯掉护卫队的面罩：“而且挟持站长的又不是我，是罗德先生您啊！”
“怎么会是……”
约翰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还想断我后路、让我只能去蜂巢基地！”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想自保，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放心你，也希望你能理解。”
约翰森脸色阴沉的咬了咬牙：“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那你就彻底没活路了。”
我不假思索的随口回道：“以你的身份，如果你敢自曝，联合政府大概率会对你严刑逼供，问出你所掌握的、E.c.S.o的全部信息。”
“如果你不想死，就只能祈祷动刑的人里没有E.c.S.o，可是那样一来，你就只能活着受罪——自愈基因加上‘应急预案’，猜猜你会被拷打多久？”
“……”
约翰森眼神闪烁的沉默起来，脸色也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
“但是跟我合作就不一样了。”
我换了个明朗的语气：“你以我的身份揭发E.c.S.o，就可以和肖海他们一起重新见光，而你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会落在我的肩上。”
“……听起来很诱人。”
约翰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眼神里却满是怀疑：“但这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觉得没好处，是因为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我若有所思的轻声回道，可还没等我过多解释，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十几秒后，一个三四十岁的金发男人冲进视线，看到铁箱和闸门上的弹痕、弹孔之后，立刻面露震惊的四处查看起来。
“是002号观察站的站长。”
约翰森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他是从护卫队提拔上来的，一号基地十位站长，他是身手最好……”
没等约翰森把话说完，我已经从通风口跳了下去，落地一滚卸去冲力、再起身正好站在那位站长面前。
这人确实很机警，还没等我站稳就已经拔枪在手，可他看到我的脸之后又是一愣：“Johnson？what are doing here？”
“have a guess？”
我微微一笑，先朝他大腿开了一枪、又在他吃痛跪地之后，直接把枪口抵上了他的后脑：“please drop your weapon ,and open the door。”
接下来的过程就很顺利了。
“热心”的站长帮我打开了【巢】，然后被我从后面用枪托敲晕过去。
“怎么不杀了他？”
约翰森自己从通风口跳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万一他中途醒过来，可能会影响你的计划。”
“他是无辜的。”
我说着把人拖进【巢】，用电子手铐反铐住他的双手之后，又把我的面罩塞进他的嘴里：“他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只是个恪尽职守的站长而已。”
“你可以开枪打碎他的心脏。”
约翰森跟过来跺了跺脚，似乎想提醒我【巢】的存在：“只要大脑相对完整，这个人就不算‘死’——你是下不去手吧？”
“我说了，他是无辜的。”
“维克多先生、或者说杨佩宁先生还是很了解你的。”
约翰森一副看透的表情笑起来：“无论你经历了什么、表现的多么残忍，都不会越过那条底线、变成恶魔。”
“……你想说什么？”
我沉默片刻收起表情：“如果杨佩宁真的能看透我，你就会选择背叛我，因为你觉得我注定失败？”
“正相反，我开始真心想帮你了。”
约翰森摇摇头，眼神里透着明显的肯定：“恶人做事顺利，是因为他们不择手段，你这种善良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你的能力比恶人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