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贺芳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不过是本宫最普通的一件衣裳，卫常在觉得显年轻，可能是因为本宫坐在夏姐姐对面吧。”
众妃子陷入诡异的沉默，齐刷刷看向夏如仪。
的确。
夏如仪穿着朴素老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老太妃。
卫凝芙的笑容微僵，她可不想因此得罪娴贵妃，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谁知夏如仪只是淡淡道：“本宫是比荣贵妃大一岁，衣着理应沉稳持重。”
新晋妃嫔们面面相觑。
怎么荣贵妃都贴脸开大了，娴贵妃还不咸不淡？难道说娴贵妃虚有贵妃之位，其实毫无实权？
“依本宫看呐，这容颜如何，与年纪无关。有些人虚伪做作，显于表面罢了。”
说话的妃子，很是美丽水灵，眼角染上刻薄，头顶上浮现出祺妃——朱宝珞。
夏如仪低头淡笑，并不言语。
倒是给贴身宫女气得不轻，从未央宫退出来后，愤愤道：“娘娘，她们平日里讥讽您也就罢了，今儿个是见新晋妃嫔的日子，这让您还怎么在新人面前立威啊？”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夏如仪微微一笑，“只要皇上的心在本宫这里，本宫什么都不在乎。”
“……”
贴身宫女控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皇上的心真的在娘娘这儿吗？十天半月也不来，娘娘居然还信了。
谷漱漱兴致勃勃地在后面吃瓜：“这个人设好熟悉啊，有意思！”
青栀道：“娴贵妃虽人淡如菊，但她是母后皇太后的侄女，地位非同小可。”
“母后皇太后？”
“如今后宫中有两位太后，一位是母后皇太后，曾经的中宫皇后。一位是圣母皇太后，皇上的亲生母亲。”
这么复杂？
谷漱漱原本还想着，要先去跟太后搞好关系，结果居然有两个太后！
算了，先回去练练才艺吧。
阮芝对后宫诸事不了解，一直插不上话，脸色不佳地跟在后面。
“谷姐姐。”
安洛宁鼓起勇气追上来，把一个精美小巧的香囊递给谷漱漱，“上次……多谢谷姐姐搭救，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虽然不值什么钱……”
话未说完。
“哇喔！”谷漱漱便已经拿过去欣赏，“好漂亮啊，你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安洛宁含蓄地点点头，又解释道：“不累的，我以前在家里也常常连夜做绣品去卖……”
声音越说越小，她攥着袖子感到一丝难堪。
“栩栩如生啊，这要不是在游戏里，你好歹也是个什么绣的艺术家！”谷漱漱拿着香囊晃了晃，挂在腰带上。
安洛宁疑惑：“什么游戏？”
“呃……没什么，走，去我那儿玩耍。”
谷漱漱转移话题，拉着安洛宁的小手返回关雎宫。
刚踏入院子，谷漱漱便看到好几个宫女捧着新制的华美衣裙，以及各色首饰，站在飘雪轩门口，由袁浣花挑选。
袁浣花见她们两个进来，便故意说：“见过了皇后，新晋妃嫔就可以侍寝了，今晚皇上必定翻我的牌子，我可要好好装扮。”
安洛宁的朴素与那边的华丽格格不入，有些许胆怯，一转头就见谷漱漱凑了上去。
“耶～确实好看。”
谷漱漱依次扫过托盘，最后看向袁浣花，“你怎么确定皇上要翻你？万一是别人呢？”
在这个游戏里，侍寝概率是随机的。
区别只在于，盛宠高的妃子概率更高，盛宠低的概率更低。
但概率这个东西谁说得准？万一有欧皇呢？
“别人？”袁浣花眼含讥讽，“谷答应不会觉得，这个别人是你吧？”
“这皇上的心意谁能揣测呢？是不是？”
“哼，痴人说梦！”
安洛宁站在一旁，非常崇拜地看着谷漱漱。
袁贵人可是新晋妃嫔里出身最高的，其他妃嫔都不敢得罪，偏谷姐姐天不怕地不怕，真是好厉害。
谷漱漱和安洛宁玩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安采女告辞离开。
此时所有妃子都开始沐浴更衣，焚香梳妆，期盼着被皇帝翻牌子。
游戏内忙忙碌碌，游戏外也是急急匆匆。
“总裁大人可以侍寝了，快调概率，快！”
几位程序员齐上阵，噼里啪啦敲键盘。
一人疑惑道：“这才入宫第二天，没必要吧？”
“你不想加鸡腿了？”另一人反问。
“想！”
于是。
御前太监迎着夜色踏入关雎宫。
袁浣花精心打扮，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太监走进宫苑，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新人里第一个侍寝的果然是我。”
她立刻使眼色给宫女，让宫女给太监塞银子。
谁知那一行人却绕过了飘雪轩，径直向流萤阁走去。
袁浣花的笑容顿时消失：“什……什么？第一个侍寝的是那个七品官的破落户？”
烛光忽明忽暗，她涂满脂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吓得宫女们不敢喘气。
流萤阁。
“嘎？”
谷漱漱惊了个呆呆，“我还真是那个欧皇？”
哎哟，不愧是我！
“恭喜谷答应，这新人里头一个侍寝，可是上上荣宠！快些随奴才们去甘露殿吧。”御前太监谄媚地笑着。
谷漱漱路过飘雪轩的时候，嘚瑟地跳了一段迪斯科，哼着小曲儿：“咱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袁浣花气得浑身发抖，只是碍于人多没有发作。
“诶，别生气，我帮你去看看皇上行不行。”谷漱漱溜过去小声耳语，又快速溜回。
宫女们簇拥着为谷漱漱沐浴更衣。
谷漱漱眨眨眼：“要是我刚刚在寝宫里洗过了，岂不是要洗两次？”
“小主您别乱动，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宫女们把她剥光，快速淋浴擦干。
谷漱漱忽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怕我藏暗器在身上，行刺皇上吧？”
还真是！
“哎呀小主您可别乱说！”
宫女们慌里慌张地给她套上衣裙，推进大殿火速离开。
谷漱漱略微一个踉跄，便踩在了极为华美庄严的地毯上，抬头望向金碧辉煌的大殿，龙涎香飘进鼻子。
锦纱绰绰，灯火通明。
极致的奢华如一张巨网盖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