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林离叹了口气，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举起那截钢梁对着月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副校长，这些龙文不是刻在表面，而是直接融进了金属内部的结构里。”
他抬手敲了敲钢梁，发出沉闷的声响，“除非您亲自过来用仔细扫描检查，否则根本拍不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副校长骂骂咧咧的声音：“见鬼，这帮人玩得还挺花！”
很快，背景音里又传来一声爆炸，接着是研究员们兴奋的欢呼。
“您那边在干嘛呢？”林离忍不住问。
可还没等到回答，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副校长兴奋的吼叫：“漂亮！这次改良版的‘光与尘的龙息’总算不会把测试场炸穿了。”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装备部研究员们癫狂的欢呼和掌声。
“嗯？又是炸弹？”林离嘴角抽搐。
“小子！”副校长的声音再次出现，但话锋一转，“那就先不要管那个了，以后在研究。校董会的调查团明天就到学院，加图索家的人带队，来者不善啊。”
“啧。”林离叹了口气，用肩膀夹着手机，同时从废墟里抽出一根扭曲的钢梁：“好吧，我争取早点回来。”
挂断通话后，他仔细检查着钢梁内部的炼金纹路。
金属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差别，但那些细微的龙文像是活物般在钢材内部流转。
他摸出手机，对着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特写。
“绘梨衣，借我下本子。”
他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小本子，用钢笔快速临摹了几处关键的炼金符文。
这些纹路蜿蜒如蛇，与常见的青铜与火一脉截然不同，倒像是某种杂交变异的炼金术式。
“走吧。”记录完毕后，林离将钢梁扔回废墟，拍了拍手上的铁锈。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离开剧院废墟。
就在即将走上主干道时，林离眼角余光瞥见对面楼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和宽大的帽子，这套装扮加上EVA的掩护，应该没人能认出他们。
‘是圣殿会的人？还是执行部？’
他思索片刻，最终摇了摇头，带着绘梨衣融入了奥斯陆街头的夜色中。
而在他们身后极远处，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悄悄按下耳麦，“发现可疑人员进入禁区，请求指示....”
————
与此同时。
芝加哥郊外的夜色中，一列漆黑的列车无声地穿越荒野。
施耐德教授的声音从加密通讯器中传出，沙哑而低沉：“听着，不要走常规通道。加图索家的眼线已经渗透到学院各个入口，医疗部的常规接应点可能被监视。”
夏弥将通讯器贴近耳边，点了点头：“明白，我们走cc1000次支线。”
“可以，但要记住。”施耐德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要通知任何无关人员，包括学生会和狮心会，楚子航现在的状态经不起任何意外。”
某人在一旁听得直咽口水，小声说道：“这怎么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渐渐地。
漆黑的列车在夜色中穿行，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规律而沉闷，而当列车经过熟悉的学院站台时，速度没有丝毫减缓。
路明非扒在车窗边，看着学院站台的灯光飞速掠过，还是忍不住问：“哎，它怎么不停？”
“闭嘴。”夏弥一把将他拽回来，“说了要隐秘行动，你还想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
“哦哦。”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了约莫十分钟，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隧道内，这里没有站台，只有几条延伸向黑暗中的维修轨道。
车厢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简易的医疗床。
夏弥和路明非推着担架床快步走出，然后将担架床架在了某个可以推动的铁架车上，车轮在铁轨上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轻点轻点！”路明非压低声音，手忙脚乱地扶住快要滑落的果篮，“师兄现在可是重伤员。”
夏弥没理他，专注地调整着担架床的方向。
不过就在这时，床上的楚子航眼皮颤了颤，在颠簸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此刻显得异常黯淡，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这是……哪里？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移动担架床上，身下是冰冷的铁轨。
更离谱的是，胸口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青苹果滚在肋间，冷透的汉堡仍散发着香气，最过分的是那两束白玫瑰，直接放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臂上。
楚子航：“……”
他试图抬手，却发现手指虽然能动，但只要一稍微用力内脏就传来阵阵钝痛，仿佛有人在他胸腔里塞了一块烧红的铁。
“楚师兄？！”夏弥第一个注意到他醒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楚子航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负重”，黄金瞳里写满无声的控诉。
路明非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那些水果和花束：“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些都是探病礼物，那天一个游客送的苹果，我买的汉堡，还有不知道谁放的白玫瑰……”
似乎实在没力气回应这堆乱七八糟的慰问品，楚子航微微偏头，看到远处熟悉的钟楼轮廓，已经到学院了。
‘还好……’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阵剧痛就从脊椎窜上来。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渗了出来，夏弥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的内脏还没愈合！”
楚子航微微摇头，这个轻微的动作却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他勉强动了动嘴唇，却只发出气音：“..水...”
夏弥立刻掏出水袋，小心地托起他的后颈，楚子航只抿了一小口，那双黯淡的黄金瞳就缓缓闭合。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路明非小声的吐槽，“完了，师兄是不是被那两束白玫瑰气晕了……”
然后，他就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