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不死不灭V」第二个技能效果的描述时，慕北突然有两个问题想要问模拟器AI。
稍作思考后，慕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根据《初始条例》，任何在世界进度期间进入原生世界的非契约者生灵，无论是属性还是技能都会被强制压制到相应的位阶上限。”
“但在刚才的模拟中，那些克隆体在初入4阶世界时，为何会拥有介于「顶级」与「终极」之间的「不灭特性」？按照位阶对应规律，它们理论上最多只能拥有「中级不灭特性」才对吧。”
慕北心中很清楚不灭特性的等级划分：初级-中级-高级-顶级-终极-究极。其中，「究极不灭特性」对应的隐藏位阶是8阶，依次倒推，「终极」对应7阶，而「顶级」则对应6阶。
面对慕北的疑问，模拟器AI并未直接回复，而是反问道：“阁下，请问您做出这一判定的依据是什么？”
“那些克隆体在受到伤害后，身体的自我修复方式和效率。”
慕北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依据，“它们的恢复速度和恢复程度，明显超出了4阶存在应有的水准。”
然后，模拟器AI解释道：
“阁下，您误会了。实际上，使那些克隆体展现出如此高效自我修复能力的，并非以不死不灭本源为基础的真正「不灭特性」，而是从不死不灭本源中分离出来的次级衍生能量。”
\"次级衍生能量？\"
听到这个词后，慕北眉头微皱。ta之前在公共网络上看到过这个词汇，但由于无法得到证实的缘故，因此「生物计算机」并没有将其录入决策数据库中。
“是的。接下来，我将向您详细阐述不死不灭本源和其次级衍生能量之间的本质区别。”
“首先，是最为显而易见的成本对比。在将'恢复效果'这一因素作为控制变量的前提下，二者的制取成本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不死不灭本源的成本是10，那么其次级衍生能量的成本连0.00001都达不到。”
“甚至，如果制取方法足够高效，制取规模足够庞大，且已经拥有一定量的不死不灭本源作为'母液'，那么制取每单位次级衍生能量的边际成本可以无限接近于零。”
慕北静静听着，心中对联邦的技术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其次，”模拟器AI继续说道，“在理论上，像您这样与不死不灭本源融合程度极高——甚至比绝大部分旧神还要接近本源的存在——拥有理论意义上的无限寿命。”
“顺带一提，您在衍生世界·艾尔登法环中的经历已经证实，如果没有「熵增之力」的拮抗作用，您现在的种族分类应该是旧神，而非旧神系。\"
“而那些融合了次级衍生能量的存在则截然不同。它们不仅没有通向永恒的寿命，相反，依靠这种方式恢复的生命值越多，其剩余存活时间的减少速度也就越快。”
听到这里，慕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后，也是最本质的区别，”模拟器AI的语调似乎变得凝重几分，“融合了次级衍生能量后，融合者的身体与灵魂状态会被永久定格在第一次融合的那一刻。”
“而这意味着，从融合的那一刻起，无论它们的身体和灵魂发生任何程度、任何形式的改变，都只能向那个固定的时刻回归，而且只能向那个时刻回归。虽然这可以让它们获得在表象上强于真正「不灭特性」的恢复力，但代价是彻底失去几乎所有的未来发展潜力。”
为了增进理解，这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
人们通过健身增肌的本质，就是肌肉纤维在训练中受损后的超额恢复。但如果一个人融合了不死不灭本源的次级衍生能量，那么无论他如何训练，肌肉都不会有任何增长，因为他的身体状态被永远锁定在了融合的那一刻。
“真正的不死不灭本源则完全不同。它会让拥有者的状态不断向其‘最优状态’回归，而且这个‘最优状态’会随着融合者的属性提升、技能升级等诸多因素动态地改善和提高。”
在清晰地了解到疑点背后的完整真相后，慕北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啧，那还真是可惜了。”
慕北本来还想询问模拟器AI关于收集不死不灭本源设备的制作方法，心想说不定可以开辟一条新的不死不灭本源获取渠道。
但现在重新想想……或许，那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天真的。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
如果慕北自己是寰宇联邦的那位大总统，会干出用融合了真正不死不灭本源的克隆体来对付自己这种，几乎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资敌蠢事吗？
如果连自己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那寰宇联邦的大总统得降智到什么程度，才会选择那样的方案？
想到这里，慕北突然对自己那些克隆体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感——除了极度的厌恶之外，竟然还多了一丝微不足道，也不会影响实际决策的怜悯：
本来就是一群为了对付自己而从联邦生命工厂中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从诞生的第一刻起就没有任何未来可言，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透支一切来换取短暂的战斗力。
但反观慕北自己，ta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那些量产的克隆体一样，为了短期的实力提升而放弃更长远的发展前景。
慕北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是人类时，外公曾经讲过的一个颇有寓意的故事，故事的题目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慕北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听完那个故事后，曾经嘲笑过故事中那个穿鞋人的胆怯。而现在，轮到ta自己成为那个“穿鞋的人”了。
真是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