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锋不怀疑云亦子的魄力。
他只怀疑自己师门的财力。
一群穷光蛋，在财富方面兜不了任何的底。
云亦子老神在在地说：“没事的，来之前的占过一卦，吉，无忧。”
他的话，让秦晏高看了他一眼。
在骆江文的餐厅，有秦晏在，无论谁请客，骆江文都会解决掉账单的。
所以云亦子只能请口头上的客。
实际上账单，是骆江文买的。
“你给云灵门占卜的结果是什么？”言欢问。
云亦子不用自我介绍，言欢直接看出了他擅长的事情。
夏无锋没有再纠结金钱。
他站起来介绍：“宋小姐，秦先生，这是我师伯云亦子，最近才出关。”
云亦子闭关的时候，就是云灵门再次出现叛徒的时候。
云灵门的规矩是，一旦宗门出现叛徒，就要由门内知识最为渊博的人，闭关保存火苗。
除非叛徒解决，或者发生了能改变整个云灵门的大事。
先前夏无锋知道了叛徒是谁，回到云灵门去搬救兵，结果遇上了云亦子出关。
云亦子出关是因为，他占卜到了云灵门未来的变数。
只是他没有告诉云灵门的任何一个人。
他找到夏无锋，确定世上的确存在言欢这个人，准备了几日，便来到了龙京。
“我占卜到，云灵门若是把握不住时机，会在二十年内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云亦子说出了结果。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夏无锋惊得眼睛差点瞪出眼眶。
不是！
在山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件事？！
对于云亦子说出来的事，言欢没有任何意外。
主要是云灵门的存在过于奇葩，导致他们发生了任何事，都是意料之内的。
“哦，那你加油攒钱。”言欢漫不经心地说：“要不然养老就太麻烦了。”
云亦子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
他只是因为功法，外加体质的原因，看着不显老而已。
他从没想过，再活二十年的可能。
言欢的话，被他当成了玩笑话。
他继续认真的说师门的未来：“云灵门的生机，在你身上。”
在很久之前，云亦子就算出了，云灵门快要完蛋了。
这些年他算的是，云灵门的生路在哪里。
算到三个月前，卦象才有改变。
一直到半个月前，占卜中的指示越来越清楚，云亦子才敢确定，生机真的出现了。
夏无锋下巴快要掉地上了。
原本他以为，今天来找言欢，为的是云谦子的事。
结果竟然是整个师门的生死！
这太恐怖了！
“师伯……”夏无锋托着自己的下巴：“真的有这么严峻吗？”
言欢接道：“是挺严峻的，解决了余宏业，用不了多久，你们会出现新的叛徒。”
“不过还能过几个月的好日子，不要灰心。”
夏无锋哑然。
上次云灵门过好日子，还是他小的时候。
结果好日子过了还没一个月，又变成了以前的日子。
以为解决叛徒，可以重新过上好日子。
现在告诉他，只不过是新的循环而已……
夏无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师伯，咱们师门，也是不小心打翻了供桌吗？”
所以要等到鸡吃完米，狗吃完面，火烧断锁，才能给云灵门过上好日子吗？
回应夏无锋的，是云亦子的沉默。
秦晏看看依旧无所谓的言欢，摸出手机催促菜品。
他和言欢主要是来吃饭的，可不能饿着。
“你们门派得罪了谁，你们自己不清楚吗？”言欢有些惊讶。
夏无锋摇头：“我不知道啊，师门长辈只说出了叛徒，解决叛徒就好……”
言欢嗤笑一声：“云灵门存在了多久，叛徒就存在了多久，仔细说起来，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
这番话，让夏无锋大脑罢工了。
什么意思？
合着师门上下，就没过过几年好日子？
真惨呐！
这样说起来的话……
师伯岂不是过了九十多年的苦日子？！
夏无锋去看自家师伯的表情，准备开两句玩笑。
然而他在云亦子的脸上，看到了愧疚。
……为什么会是愧疚？
“没想到，宋姑娘连这些事都知道。”云亦子语气中带着些敬佩。
这些师门秘闻，如今整个云灵门只有他知道。
等他找到继任后，他要将秘闻告诉自己的弟子，口口相传下去。
很多事情，门中弟子不适合知道。
“啊？”夏无锋懵了：“什么意思？”
好像事情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秦晏立刻收起手机，用心聆听接下来的内容。
这个时刻，绝对能听到很多内幕！
言欢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们云灵门的创始人，就是个叛徒。”
“欺师灭祖，祸害苍生和不敬神灵的，是最开始的那个。”
“创始人带头，后面的是你们整个师门的报应。”
夏无锋突然想起来。
之前聊到余宏业的时候，言欢没有说余宏业不敬神灵。
可是在第一次聊师门叛徒的时候，言欢说的也是这三个。
服务生推开了包厢门。
言欢闭上了嘴，等上了几道菜，门再次关上后，她才继续。
“你算出来二十年内彻底消失，也是毁灭在叛徒手上。”
“要是我没看错，你准备明年收个徒弟，不管你收谁，你的徒弟绝对是新的叛徒。”
“然后他会得到整个云灵门的全部传承。”
“学习你们的创始人，杀光整个云灵门的人，去创建他的门派。”
“也许叫雨灵门，也许叫云不灵门，总之就是这样的循环往复。”
这样的剧本，实在是没意思。
言欢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云灵门覆灭的宿命，在创建的那一天，就已经定下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徒弟，会放你一条生路，记得攒钱。”
说到底，就是报应。
秦晏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他听得很开心。
夏无锋听得又揪心又懵：“也就是说……大家的寿数不超过二十年了？”
算了算自己的岁数，他坦然接受。
“也行。”夏无锋点点头：“到时候我先死，给你们去地府探探路。”
云亦子不忍心的说：“门内弟子大多心性纯善，根本不知道这些过往，也从没有害人的心思。”
“我死不足惜，可那些弟子，他们不该死的。”
秦晏剥了颗虾，放进言欢碗里，随口说道：“那你们直接解散，提前结束名为[云灵门]的因果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