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喊了他哥，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燕时予坐在沙发里没有动。
季颜晃着自己的手机，很明显，她刚才是用手机做了什么。
燕时予神情却没有什么波动，仿佛他并不怎么在意她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季颜瞧着他这样的反应，笑了，“不是说不会这么平静吗？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个不平静法呢。”
话音刚落，那一边，燕时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是高岩打过来的。
“刚刚季小姐用一个媒体账号发布了几张照片，是有关棠小姐的，但是已经及时拦截了下来，并没有流传出去。”
紧接着，燕时予的手机就响了两声，是高岩将那几张照片发了过来。
是几张棠许驾车进出秋水台的照片。
秋水台业主的私密性一向维护得很好，这几张照片焦段拉到极致，角度也极其刁钻，不知道是从哪个位置拍摄的。
几张照片原本也说明不了什么，偏偏照片上还清晰地标注了时间——
是去年三四月间的照片。
那个时候，棠许还没有跟江暮沉离婚，依然还是名义上的江太太。
可是她却这样频繁地出入秋水台。
秋水台在整个淮市都是大名鼎鼎的楼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住在秋水台的是些什么人——虽然这中间依然有很大的空间和范围可以猜测，可是舆论一旦扩张开来，即便只有一小半的负面猜测，只怕也是铺天盖地。
更何况在淮市，当棠许的名字跟舆论牵扯在一起的时候，大面积覆盖的永远只有恶意。
这些恶意一旦发酵，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燕时予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面对着这样的舆论风暴，棠许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也不会过于在意——
可是他不许。
他不许这样的恶意再缠绕在她身上。
即便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很快，季颜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什么提醒，她迅速看了一下，刚才发出去的消息已经显示发送失败，进入了草稿箱，阅读量为0。
而再点发送，依旧是失败。
季颜明白，这条讯息大概是永远只有这样石沉海底的命运了。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抬眸看向燕时予，说：“好一招只手遮天啊，连这种事你都可以防备并且控制，看来她在燕先生心目中真的不是一般重要啊……”
燕时予适时收起了自己的手机，没有再看。
“她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早就已经告诉你了。”
他说。
“当然。”季颜点了点头，“可是你能防多久呢？防得了一时，你还防得了一世吗？”
“我防得了。”燕时予说。
季颜闻言，安静了片刻，又勾起了笑容，说：“我当然相信，以燕先生的本事，想要防一世也是可以的。可是一般牵扯到什么一生一世这种话题，就很考验人的真心了……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当然可以当成宝了，可是又能捧得了多久呢？到了没有感情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到了你觉得她碍事的时候，不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吗？这不就是燕先生你的行事风格吗？”
说完这句，季颜有些讥讽地哼笑了一声，再不管先前那条消息，起身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房门。
只留下燕时予独坐在那里。
沉沉深夜，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