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昊宇三人互相彼此看了一眼。
咬牙决定道：“最低6元，不能再低了，这是底线。”
“好，我同意，但我依旧保留自己的观点。”
林柯知道想要短时间内，转变收费模式根本不现实。
他也不勉强，顺其自然就好。
“那就6元！”
蔡昊宇再次拍板决定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吃饭吧。”
众人不再纠结，纷纷抢烤盘上的五花肉吃。
以刘大伟为首的三人，没人吃蔬菜。
哪怕是新鲜的生菜都置若罔闻。
只有林柯时不时拿起一片，包着烤好的里脊肉吃。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嘴角全是油渍。
“对了，开庭时间定下来了吗？”
蔡昊宇随口问道。
“还没有，等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林柯，你能不能提前跟哥几个透露一下，你到底准备了什么杀手锏？”
“让你有底气跟大公司打官司？”
刘大伟忍不住好奇道。
话音未落，另外两人目光下意识聚集在林柯身上，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等开庭了，不就都知道了，急什么。”
林柯笑眯眯的接着卖关子。
“切，你可真没劲。”
刘大伟一边夹着培根，一边感慨：“真希望那天赶紧到来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快了。”
林柯靠在沙发，故作高深道：“我能感觉到那天，已经离我非常近了。”
面对不停打哑谜的林柯，众人纷纷不再搭理他。
自顾自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饮料。
今天非得吃回本不可，要不然绝不走人！
......
一间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
宽敞的木质办公桌上，蹲着两大摞文件和资料。
一名中年律师，紧紧盯着文件夹的资料，手指不断翻动着纸张，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律师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文件。
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端起桌上的咖啡，简单的抿了一口。
随意的在新送来文件堆里翻了翻，想要看看有什么好案子。
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封法院寄来的传票。
放下咖啡杯，一把撕开文件袋封口。
沪市宝山区人民法院。
案号：（2012）沪****民初*****号。
案由：游戏侵权案。
传唤事由：开庭。
......
魏律师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扔在一旁。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按下桌上的电话。
“让小金......算了，让小陶来趟我办公室。”
“好的，主任。”
电话另一边传来甜美的声音。
不一会，一位带着眼镜，身材瘦弱的实习律师紧张的敲了敲门。
“进来。”
“主任，您找我？”
实习律师陶智恭恭敬敬道。
“桌上有份传票，你看下。”
“哦。”
陶智接过后，认真看了看。
“可是主任，我只是个实习律师，没有资格代理案件......”
“脑经不要那么死板，开份亲属证明，以公民代理身份参加就行了，这还需要我教你啊！’
魏律师端着咖啡，漫不经心道。
“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知识产权侵权案，过去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反正对方又没有证据。”
“更何况法律保护表达形式，不保护思想本身。”
“我明白，游戏玩法是大众的，而不是某一家公司，某一个人。”
陶智点头奉承道。
“聪明，孺子可教！”
魏律师赞赏道。
“连着名的《泡泡堂》都告不赢《qq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还想告赢【4499】？”
“跟做白日梦有什么区别？”
魏律师不禁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对方就是来碰瓷的，想借着打官司的名头，炒作游戏罢了。
这种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公司，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4499】靠抄袭起家，可互联网哪个企业不是依靠“借鉴”起家的？
谁又比谁高贵，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知识产权案是所有民事案件中复杂度最高的。
主张哪些法律，哪些权利，如何保全证据......
全是问题，高级律师都不一定全能搞清楚。
更何况原告还是家小公司，请不请律师都两说。
派个实习生过去，露脸脸就好，都不用让律师去。
反正法院最后也只会判定证据无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证据准备的百分之百完美，法院也认可。
输了官司，也不过是赔一笔钱。
国内法律对绝大部分知识产权案件，都不支持惩罚性赔款，只是弥补损失而已。
可偏偏这种损失，又极难举证、认定。
假设，人物原画师平时一张外包作品为一千元，热门游戏抄袭原画作为皮肤，卖了一百万。
如何公正的计算出原画师的损失？
再假设，一个数值策划，做了一套不错的装备体系，结果游戏太烂，根本没挣到钱。
隔壁那家公司把所有数值抄了过去，他们的游戏成了爆款，月流水一百万。
一百万的流水里有多少是数值策划的？
回到现实，《洗刷刷》的问题也是一样。
《洗刷刷》在林柯手里一分钱没挣，【4499】抄过去挣了一百万的流水。
那这一百万里，《洗刷刷》到底贡献了多少？
弥补损失这种事情，有时候就是笔糊涂账。
这也是为什么【4499】敢光明正大抄袭的根本原因。
随便大家告，只要有人能告赢，算清楚赔偿。【4499】也不是赔不起。
“总之，你就记住一点，什么都不同意，拖就行了，法院自然会判定证据无效。”
魏律师特意叮嘱道。
“一个网页小游戏还想打官司，真不知道社会险恶是吧？”
“那就好好给他上一课，全当交学费了！”
“好的，主任。”
陶智激动道：“我一定尽力而为，把案子办的漂漂亮亮，绝对不给主任和律师丢人。”
“记住千万千万别迟到！去吧。”
魏律师将杯中的咖啡喝完，继续低头忙碌。
除了【4499】外，他还代理了十几家游戏公司的法务。
工作多到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