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苓柒特意为女帝准备的，用以安抚（哄）难缠的对象。
孟姜凝视着点心盒，心中的酸涩，忽地消散了大半。
她沉着脸一把夺过点心盒，粗暴地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嘟囔。
“还算阿柠有点良心。说吧，到底有何事？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得吾心烦。”
商晚柠如释重负，赶忙收敛谄媚之态，正襟危坐。
霎时，便恢复了女帝的冷峻，“是关于妖域，还有隐匿于幕后的‘烛衍’……”
孟姜听完商晚柠关于烛衍与敖睚的分析推测，美眸一怔，捏着点心的手停在半空。
“陛下确定是烛衍和敖睚？”
“八成可能。”
商晚柠点头，捕捉到孟姜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怎么，孟姐姐知道什么？”
孟姜把剩下半块点心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用力嚼了几下，像是要把什么晦气嚼碎咽下去。
“听到个熟悉的名字罢了，神战前的老对手了。”
“哦？”
商晚柠身体微微前倾，“孟姐姐和烛衍交过手？”这可是关键情报。
“交手？”
孟姜嗤笑一声，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冲下嘴里的点心屑。
“抬举我了。论实力和心机，我跟前任帝君、还有烛衍那疯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放下茶杯，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慵懒。
“阿柠，听吾一句劝。”孟姜看向商晚柠，神情是少有的认真。
“别自己一个人硬扛，好吗？”
“刚接手地府没几年，新手村都没出干净，就撞上这种布局千年的疯子？玩不起的。”
她顿了顿，中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圈。“论心狠，咱俩捆一起也比不上烛衍一根指头。”
“他敢拿整个妖域当赌注，只为搏一成不到的胜算。你呢？”
孟姜目光锐利，“你舍得拿整个幽冥界，拿苓柒、陈瑜、阿苒、忘川河畔无数阴魂去赌吗？”
商晚柠被她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狂摆手：“朕可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好不容易重建的地府基业，还有那些牵绊，哪能拿去填烛衍的野心窟窿。
“所以啊，”孟姜肩膀一垮，又恢复了懒骨头样，抓起果盘里另一个灵果。
“别逞强，麻烦‘小四’吧。系统虽然嘴欠，但干活还算靠谱。总比你我这半吊子的野心家，去跟老疯子硬碰硬强。”
“偶尔对系统撤下心防，也没什么。”她咔嚓咬了一大口灵果。
商晚柠沉默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听孟姐姐的。”
有些庆幸先前和苓柒讨论时，海口没开太大。
【不然，丢死~神了。】
闭上眼，神识沉入识海深处，探向尘封几年的系统空间。
神识刚触及泛着数据流微光的区域，一道气急败坏的女音就炸雷般响起。
“忒，渣女。遇事才想起我？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用系统啊！让老娘在数据海里发霉长毛算了。”
商晚柠的神识在空间里凝聚成虚影，看着对面由无数蓝色光点组成的，叉腰跳脚的女人投影，难得有点理亏。
她轻咳一声：“咳，气消了没？”
小四的投影光点剧烈波动，模拟出“气得冒烟”的效果。
“瞧瞧，渣女陛下说的这是人话嘛。”
“四年了，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的?连个后台运行权限都不给我开，纯待机，你知道待机多无聊吗，老娘的话本子库房都快盘爆浆了。”
“朕这不是公务繁忙么，一时忘了。”商晚柠的神识虚影眼神飘忽了一下。
“繁忙?忙着跟秘书长负距离贴贴？忙着给府城隍收拾烂摊子；还是和孟婆花前月下……”
小四的电子音拔得更高，鄙视狂输出。
“就是没空理理你可怜弱小又无助但能吃能睡能待机的系统。”
她模拟出“哇”一声哭出来的音效，光点聚集成的小拳头对着商晚柠虚影的方向乱挥。
“哄我！现在，立刻，马上！用你女帝的尊严发誓。以后每周至少给我充一次香火；开一次机，聊十万的香火。”
“不然，不然这次任务本系统就消极怠工！给你卡bUG，让烛衍的局把你坑得裤衩都不剩。”
“啧，还想将计就计???”
“也不想想，阿柠活得岁数还比不上人家的零头。”
商晚柠向前靠近，拽着小四的虚影，退出了系统空间。
小四再睁眼时，见自己被女帝提溜了出来，自来熟地对孟姜打招呼。
“嗨，孟姐姐好久不见。”
孟姜斜睨着小四乱晃的光点投影，弹了弹果核。“小四还是这么能说会道，可惜就是找不到妹统。”
“当年陛下刚召唤我时，你隔着数据流偷偷冲吾喊‘老姐姐慢走不送’的账，本座可还记着。”
小四的光点骤然膨胀成球，又“噗”地缩回人形。
“孟姐姐这就没意思了，陈年旧账翻出来。当年要不是你乱出主意，我能表白失败，能卡成老年机？”
“呵，乱出主意?是你太差劲了好不好?”
“撩个妹统都那么磨磨唧唧。”
小四吐槽:“喂，好歹系统在你们重伤濒死时，救过你一命。”
“现在算总账，就不怕宿主大大知道孟姜其实本质是个腹黑女。”
商晚柠趁机往两人中间一插，指尖凝出一缕精纯香火。
“停火停火。这是本周第一份供奉，算朕一直没哄你的赔罪。”
小四的光点在接触到那缕精纯香火的瞬间骤然亮了三分，噼里啪啦的数据流声像是在欢快地冒泡。
她一把抢过香火往虚影口中塞，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十万香火才够塞牙缝。”
“等等，这香火里掺了藕粉？”
商晚柠挑眉：“老配方，加了孟姐姐熬的藕粉汤底。”
“呜呜x﹏x，孟姜姐姐，小四爱你哟，么么哒＾3＾”小四立马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
孟姜刚把一瓣灵果核弹向小四，闻言斜眼：“关吾何事？分明是阿柠偷拿了吾给阿苒熬粥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