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寒不顾腹部的伤痛，直接跑出了书房。
“沈总！”白奕捞起旁边的衣服追上去。
两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缓缓下降。
见他脸色难看，白奕把衣服递给他：“是夫人……怎么了吗？”
沈郁寒接过衣服套上，手中的手机被他攥得紧紧的。
明明不过几层楼的高度，在电梯里他却感觉跟度秒如年一样漫长。
男人抬眼看他。
白奕这才发现他眼眶微红，脸上的慌张和惊怕是他曾经见过的。
第一次听到江晚梓得了肺癌，没多少时间的时候，沈郁寒就是像现在这样，无措又惊怕。
他无措自己不能为她续命，惊怕地设想她死后他的样子。
所以他拼了命偷偷给她做化疗，拼了命给她续命。
白奕脸色一凝，抬手压向他肩膀：“夫人会好的。”
“叮——”
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沈郁寒心里明明很焦急，可双脚却沉重地像是上面挂了千斤重的东西。
他迈不开脚，迈开一步，需要他鼓起莫大的勇气。
得知她得病的那一刻，他从不可置信到逐渐认命。
甚至做好她会死的准备，觉得自己会从容面对她死亡的消息。
但是。
当他真的有可能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一切都是谎言，一起都是自欺欺人。
到时间后，电梯门开了又关上。
事情危急，白奕知道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摁开电梯门，声音沉痛：“沈总，如果真的到那时候，您应该快些去见夫人最后一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愣在原地，
男人如梦初醒，迅速抬步离开电梯。
他跑似地来到抢救室门口，邹医生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见沈郁寒过来，邹医生上前，把手术术前知情书递给他。
邹医生注视沈郁寒的眼睛，说：“夫人突然大出血，情况危急，我们在尽全力对她进行抢救，但目前情况复杂，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郁寒呼吸微窒，眼神冷下：“什么叫做好最坏的打算？！”
“您别激动，我们会尽力的。”
见沈郁寒情绪激动，白奕上前拦住他，问邹医生：“最坏的结果是什么结果？”
“一尸两命。”
“……”
邹医生直话直说：“夫人的病是绝症，癌细胞一直蚕食她的健康细胞和免疫系统，让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加上肚子里的孩子……”
他声音微顿：“抱歉，我一直没有跟您说，每天给夫人做的化疗只是暂时杀死癌细胞，想要癌细胞完全被杀死，目前全世界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药物和手术手段。”
“每天的化疗不仅让夫人痛苦，也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痛苦。”
“那孩子相比同周的胎儿瘦小很多，可见化疗的药物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状况。”
“目前最首要的任务是……”邹医生看着沈郁寒的眼睛，“保住大人，必须化疗，而那个孩子……”
沈郁寒眼睑一紧：“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能拖了，”邹医生叹了声，“现在这个孩子，必须要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