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寒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江晚梓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三天。
他像是发了疯，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部报复了个遍。
回到寂静的医院，他隔着玻璃窗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那一瞬间，他全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接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他上半身前倾，手肘搭在双膝上，孤寂的双目空洞地望着对面楼过往的人群。
肃冷孤寂的气息把他包围，他像是陷入极端的悲恸中，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孙芊芊一早过来，看见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吓了一大跳。
那天他还在抢救室门口守着，医生一宣布手术成功后，他便没了踪影。
想起那天他不管不顾地突然离开医院，孙芊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扒着窗户往里看。
确定江晚梓好好的，她放松了些，没好气瞅了沈郁寒一眼。
她踌躇了一会儿，出声：“医生说她今天的情况挺稳定的，如果下午的检查过关的话，下午就可以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男人没说话。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没在听她说话。
“喂，我在跟你说……”她推了下他，结果他身体直接往旁边倒去。
孙芊芊双眼大睁，想拽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像是死了般，直直倒在地上。
孙芊芊吓得心惊肉跳，跑去探他鼻息。
很微弱。
“医生！！！”
-
白奕来到病房的时候，孙芊芊正在给沈郁寒调试点滴。
他上前，微微鞠躬：“孙小姐，谢谢您。”
孙芊芊看了他一眼，指着病床上的男人：“他多久没睡觉了？刚才吓死我了，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他死了……”
察觉到“死”这个字不太好，她停顿了一秒，“结果医生说他是因为长时间没有闭眼休息，身体累垮了，血糖骤降才晕过去的。”
白奕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蹙了下眉头。
他自然不会跟孙芊芊坦白沈郁寒这几天做的事，只含糊解释了一下：“近来发生的事多，夫人又在重症病房，他过于担心才导致这样的。”
孙芊芊哦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沈郁寒一眼。
“谁关心他啊！”
“……”
“走了，晚晚那边需要我照顾。”
“孙小姐。”
白奕喊住她。
孙芊芊停下脚步，一转身，白奕就给她来了一个九十度深鞠躬——
“我替沈总谢谢您。”
“……”
“你还挺忠诚，”孙芊芊冷嗤了声，“刚才你已经谢过了。”
“不。”
“？”
“这次是因为夫人。”
-
孙芊芊出来病房，一路上骂骂咧咧。
“谢个鬼！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谁稀罕你谢谢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跟她离婚的渣男前夫，还来装什么深情！”
她正愤然不满时，两个人路过她身侧，隐约在议论什么。
“天哪你知道吗？今天的新闻爆了！”
“什么新闻？！”
“听说林婉晴被人……轮了。”
“天哪！林婉晴？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就是那个女明星啊！虽然没那么火，但也算是新人，还演过几部比较有热度的电视剧。”
“原来是她！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刚跟沈氏掌权人沈郁寒订婚吗？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订婚的那天，沈郁寒突然从订婚仪式上离开了。我听说是沈家根本看不上林家，跟林婉晴订婚也只是逢场作戏。要不然，谁会把心爱的女人丢在订婚宴上，让那么多人看她笑话？”
“悔婚就悔婚，可这跟林婉晴被人轮又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这林家小姐一向傲慢跋扈，经常发艳压通稿艳压同行，私下肯定结下不少仇家，所以才被报复了。”
……
声音随着他们离开渐去。
孙芊芊身体猛地一僵。
她想到什么，瞳仁扩大，猛地转眼看向沈郁寒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