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自己收了，还是让阿月收下，你们自己选。”
说完，男人就没再理会他们。
而是占用了亚御的椅子，懒洋洋坐下，一边看着辛瑶施术，一边以神魂向麾下魔将询问中域的情况。
元尊老祖的记忆远比影魔更加庞大。
即便是辛瑶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其全部吸收。
长睫微颤了颤，随后，蓦地睁开眼来。
第一时间看向裴玄。
可他先前所在的地方，此刻已没了人影。
就连气息，也消失无踪。
“他人呢？”她一边询问两个徒弟，一边释放出灵识，深入佛莲空间。
空间内只有火灵在。
洛明朗紧握着那块灵简，似乎是觉察到什么，脸色有些严肃。
“一刻钟前，他突然撕裂空间离开了。走时，还要我们告诉您，魔域内有要事需要他回去处理，让您不要替他担心，等解决完，他便会回来。”
辛瑶这才发现，空气中残留的空间之力。
“走得这么突然？”
她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对，“难不成是魔渊出事了？”
“师尊为何有此猜测？”洛明朗忍不住问了句，而后，又看了看遭受两次搜魂，几乎要魂飞魄散的元尊老祖。
“和此人的记忆有关？”
辛瑶点头。
对他们，她没有隐瞒。
直接将那一部分属于元尊老祖的记忆，以术法打入洛明朗和冥夜额心。
两人脸色瞬息万变。
这部分记忆，都是元尊老祖去往中域后的。
他入了帝君云军的眼，虽然没有突破大乘境，却被云军麾下的修士带领着，穿过屏障进入中域。
一开始只是在中域猎杀作恶多端的邪物，探寻秘境、资源。
后来更是被指派，成为了四域各势力和中域的连接人。
负责和那些势力暗中联系，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凶兽，运送入中域云军的地界，为己所用。
而那些凶兽，正是先前四域各城附近，被猎捕、被贩卖转移的！
他没有亲自出面。
而是依靠着今迟越师尊这层关系，借由今家之势，出面与四域那些小势力接触。
辛瑶之前对此事的推测，全都是对的。
作为东域第一大世家。
今家提供了庞大的财力，成为了这条产业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但他们和元尊老祖只是负责秘密转移凶兽，将他们交给云军的人。
至于这些凶兽之后的去向、用途，元尊老祖一无所知。
记忆中，也没有阴灵石出现，更没有如那邪修这等存在出现过。
除了凶兽一事，别的，他似乎并没有参与。
因为凶兽交易的事办得不错，探寻那神秘上古秘境的差事，也被他拿下。
和云军的人一道，进入了佛莲出世的秘境。
不过那里已经随着她和佛莲的自爆，毁得彻底。
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似乎也因为这事，他遭到了云军的冷落，直至之前冥夜突破化神，他的元神返回中域，一切才发生改变。
“这人竟出卖了师尊？把那魔头现身峰内的事，告知了中域？还想利用魔物，栽赃陷害您，污蔑您和魔族勾结！？”冥夜看完元尊老祖的记忆，心火难忍。
万千风刃宛如凌迟般撕碎了元尊老祖的残魂。
“陷害我的事是他干的，不奇怪。”辛瑶本就有此怀疑。
元尊老祖记忆中，他想利用云军对魔族深恶痛绝这一点，上报有关裴玄的情报，以此重新得到云军的重用。
而他也的确成功了。
在禀明此事后，他再次被云军召见，并详细叙述了冥夜突破化神时的情况，将她和裴玄说的似有某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更是借此机会，为周琳琅哭诉，将她描述得宛如一个被陷害的无辜者。
希望中域能为他们撑腰，还说他会想办法为爱徒正名。
云军似乎没管此事。
可在元尊老祖计划着，要在万宗盛会途中，为周琳琅洗白时。
却意外在一次酒后从云军亲信口中，听说了域内关押有不久前四处作恶的魔物。
元尊老祖趁机讨要，却没说原因，只说他有用。
那只影魔就是这么来的。
那亲信告知他，影魔体内有秘术，只要掌控此术法，就能让其成为一具傀儡，并将术法一并交给了元尊老祖。
这才让他没有现身于影魔面前，只借助它体内的术法，就设计了空浮岛上的一切。
而他之所以这么谨慎，就是因为从周琳琅口中得知了弟子堂的事，防着万一有人提出搜魂，牵连到自己。
影魔险些死于术法之下，也是因为他的控制。
至于空浮岛临时更改地点一事，他并不知情。
只是在出发前，那名亲信又交予了他一样法器。
“上次听你说，你有意在这次的万宗盛会上为你的徒弟正名。帝君虽然明面上不愿插手，可惦记着你这些年为域内做了不少事，特意吩咐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亲信如此说着。
“此物一旦催动，可以护住你的神魂。帝君说，裴玄那魔头忽然现身四域，必有所图。若你所说的那个女人，与他却有勾结，又会参加这次的万宗盛会。你要对付那女人，裴玄或许会从中阻挠。”
“谨慎起见，你就带上它吧。万一真的有事，也可保全你的性命。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前去支援。”
元尊老祖因此便将那法器催动，在神魂中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
他之所以能在天雷的轰炸之下幸存。
靠的就是这道屏障！
当时天雷轰落，屏障粉碎之际爆发出的力量扭曲了空间，让几乎濒死的他遁逃至空间通道中。
但也是这件法器，在通道内爆发出强盛的阴气。
在元尊老祖自以为死里逃生之时，这些曾保护他的铠甲，成为了吞噬他身魂的利器。
他的肉身，他的神志，他的灵魂，都在这无尽的阴气中崩碎。
几乎在瞬间沦为了他痛恨又不齿的邪修！
所有的不甘、怨恨、恐惧都被放大。
在这些情绪和力量的冲击支配下，他自那空间中回归。
想要杀了所有让他痛恨，让他愤怒之人。
而这，就是他在天雷后，重现通明海域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