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有系统。
也没人知道，他的感官在系统的多次强化之后，超出常人太多。
恐怕就连金顶法王也得甘拜下风。
这两人以为这么远的距离，他不可能听到。
但他却听得清晰无比。
此时他仿佛醍醐灌顶，之前的所有疑惑都一扫而空，露出了背后的那个真相。
原来是乔珍珠干的！
原来陈荣早就被她收买了！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之前看到姜婕妤的那份供词时，他心里就有些怀疑。
这女人难道是个疯子？
皇帝也没对她赶尽杀绝啊！
为了一点小怨，就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来谋害皇帝？
这完全不合理嘛！
只是自己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太想为皇帝报仇了，在潜意识里说服了自己。
现在看来，他所以为的真相，其实是这两人精心设计的假象。
就算他不提出查姜婕妤，陈荣也会顺着慎恤丸这条线，最终查到姜婕妤的身上。
他依然会一步步地，被这两人引入到误区之中。
此时，他真想爬起来，冲过去将两人一刀四断。
但这太便宜他们了。
而且，陈荣杀了也就杀了。
但乔珍珠……
不行，要给皇帝，给天下人一个完美的交待。
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像没事人一样起床，还让人撤走行军床。
皇宫里的人顿时奔走相告。
没多久，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谋害先帝的凶手找到了！
辽东郡王满意了，要搬出殡宫了！
他不会血洗京城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笼罩在京城上空的恐怖气氛终于消散。
宁易在出宫之前，唤来老宗正，要求十天之后将皇帝灵柩下葬。
其实这是不合规矩的。
大楚历代皇帝驾崩后，一般会在殡宫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会正式出殡。
但宁易不管。
天这么热，皇帝被密封在那么小的一个空间里，一定很难受。
虽说皇帝已经死了，但人死之后，万一真的有灵魂呢？
还是早点入土为安吧！
老宗正本来不同意，但随后赶来的汤铭贤等人，疯狂给他使眼色。
七天就七天吧！
辽东郡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早点让这事结束吧！
这几天实在太吓人了。
新皇和朝廷百官早就受不了了。
最后，老宗正只得无奈点头。
老宗正和汤铭贤等人将宁易送出皇宫。
宁易表现得很正常。
他称自己这些天太过心急，行事过切，惊扰了宫中和朝廷。
待他回府沐浴后，再到新皇面前谢罪。
众人连忙说不必不必。
要不是辽东郡王慧眼如炬，先帝的冤死至今不得昭雪。
这哪里是罪，绝对是功。
至于面圣之事，也不急。
殿下先回去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他欣然同意，然后拱手告辞。
众人全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终于把这位爷送走了。
真不容易啊！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宁易走到半中间，突然带着杨豆等亲卫拐向黑衣卫。
虽然他名义上跟黑衣卫没关系，但所有人都知道，黑衣卫指挥使陈荣是他的狗腿子。
他就是黑衣卫的太上皇，在黑衣卫里横行无忌。
他说要见姜婕妤，值守的官员想都没想，立刻带他过去。
等陈荣闻讯赶来时，他已经站在关押姜婕妤的牢房里了。
姜婕妤的双腿被打断。
但一见到宁易，她还是号哭着爬过来。
她一边爬一边哭喊：“宁王爷，救救我，我没有害陛下，我是冤枉的。”
陈荣在宁易身后眼皮直跳，连忙出声训斥：“昨天你可是自己承认了的……”
“昨天你们打我，将我的腿都打断了。你们还用竹签插我的指甲缝，我受不了，才顺着你们的意思承认的。”
姜婕妤爬到宁易跟前，想去抱他的腿，但被狱卒按住。
宁易看到，她的几根手指确实乌黑发肿。
姜婕妤又哭道：“王爷，我确实想弄掉淑妃的孩子，但我从来没想过害死陛下。陛下是我的天，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呢？”
宁易看着她，冷冷地说了句“咎由自取”，然后便不管她震天的嚎哭，转身离开牢房。
陈荣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慌不迭地跟了出来。
宁易停下脚步，对陈荣说：“给她找大夫治好，我不希望七天后对她用刑时，外人看到的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帝不是她杀的。
但她确实对淑妃肚子里的孩子起过歹意。
此番遭受这场折磨，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过，这女人罪不至死，宁易打算放她一马。
陈荣连连点头：“是卑职的疏忽，卑职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对手下交待了几句。
一回头，发现宁易又去了行刑室，连忙又赶快跟上。
在行刑室里，宁易又见到了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那哥俩。
等两人行过礼后，他问：“姜婕妤是你俩审的？”
矮胖子回答：“回殿下，不是，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审的。”
瘦高个看了一眼陈荣的脸色，连忙高声训斥矮胖子：“你胡说什么？咱俩就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只是姜婕妤这种案子根本不需要咱俩出手。”
矮胖子愣了一下，随即也附和道：“也对！像姜婕妤那种娇滴滴的小女子，随便一个人就能搞定，咱俩当然要啃最难啃的硬骨头。”
宁易问他：“你俩是黑衣卫最厉害的狱卒？”
陈荣在一旁抢先回答：“没错！没人比他们更擅长刑讯拷问，就没有他俩撬不开的嘴。”
矮胖子和瘦高个不住点头，颇有些自得。
宁易又问矮胖子：“你俩最拿手的刑讯手段是什么？说来让我长长见识。”
这一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矮胖子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回殿下，他最擅长的是蚁刑，我最擅长的是鼠刑。”
“具体说来听听。”
“蚁刑就是在犯人的身上涂满蜂蜜，把地上的蚂蚁全吸引过来，最后爬满全身。犯人要是不招供，就会被蚂蚁慢慢咬死。”
宁易顿时觉得浑身发痒，强笑道：“果然厉害！”
矮胖子却道：“确实厉害，就是见效有些慢，不如我的鼠刑。”
“你的鼠刑是怎样的？”
“是将老鼠放到犯人的胸口上，然后用铁盆扣住，再把烧红的木炭放在铁盆上面。老鼠受不住热，自然会啃咬犯人的胸膛，直到咬穿，躲进犯人的肚子里。”
宁易强忍恶心：“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几人对视了一眼。
过了几秒钟，陈荣说：“殿下稍待，卑职这就命人去提一名死囚过来。”
宁易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就用你来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