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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笔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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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虎痴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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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镇那块被冰霜覆盖的界碑,在正月清晨浓稠的、带着冰碴的雾气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块冻僵的墓碑。

五支沉默的人马在此分道扬镳,如同五根粗壮却注定孤独的标枪,狠狠刺向茫茫深山那无尽的、被积雪覆盖的未知深渊。

“高老哥!程老哥!林老哥!秦兄弟!”

虎痴那洪钟般的声音炸开凝滞的寒气,他用力抱拳,厚实的皮手套上凝结的白霜簌簌掉落。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像冻僵在脸上,透着一股子生离死别的沉重和不舍。

“我们都把眼睛放亮!手脚麻利点!主上的庆功酒,我可等着跟你们一块儿喝!谁他娘的不回来,就是孬种!”

“虎痴兄弟!”

程有山回应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他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短柄狼牙棒,咧嘴一笑,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锐利地扫过前方幽暗的密林。

“管好你那身牛劲!天寒地冻,山高林密,别光顾着往前莽撞!小心点,活着回来!”他着重强调了“活着”二字。

高破奴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须眉上挂着冰晶,深邃的目光像两口古井,蕴含着无声的嘱托。

林虎则报以一个冷静如冰的微笑,手指习惯性地在腰间刀柄上摩挲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某种无声的约定。

秦风最为郑重,年轻的脸庞紧绷着,深深一抱拳,声音带着初担重任的凝重。

“虎尘君,保重!务必小心!”

没有更多煽情的言语,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刺痛。

五股人流裹挟着肃杀之气,迅速没入不同的、被厚厚积雪和浓密枯枝遮蔽的山道,如同水滴汇入墨海,转瞬便被莽莽林海和连绵的、覆雪的黑色山峦吞噬殆尽。

虎痴站在原地,直到最后一名兄弟的背影也消失在扭曲的树影和飘飞的雪沫中。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山林间清冽刺骨、混杂着泥土腐朽与松针冷香的空气,像刀子一样扎进肺腑,似乎要将胸腔里翻涌的离愁别绪和沉重压力一同冻结、压下。

他狠狠跺了跺冻得有些发麻的脚,靴子踩在深雪里发出“嘎吱”的闷响,转身面对自己身后这一百条沉默的汉子。

一百人,像一百尊覆雪的雕塑。

每个人都背负着几乎与身等高的沉重行囊——里面是十天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炒面、冻得梆硬的水囊(里面水已结冰碴)、武器,还有一卷薄薄却异常珍贵的铺盖卷。

残旧的皮甲被刻意擦拭过,在晦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甲片缝隙里塞满了雪沫。

一张张面孔从行囊和皮帽的缝隙里露出来,饱经风霜的老卒,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像磨钝的刀子,沉稳中透着疲惫。

还带着稚气的年轻人,冻得通红的脸上努力绷着坚毅,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他,沉重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一百双眼睛,像一百把藏在雪鞘里的钝刀,内敛、沉重,却蕴藏着破雪而出的力量。

“诸君!”

虎痴的声音炸开,洪亮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蛮横劲儿,驱散了几分严寒的死寂。

他没有主上那份沉入骨髓的凝练,却有着点燃热血、砸碎坚冰的粗粝力量。

“都他娘的看清楚刚才辕门口了吗?!看清楚那些送行的爷娘婆姨娃娃了吗?!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老子心口滋滋冒烟!”

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挥,裹着破皮手套的粗壮手指,如同攻城槌般指向大山深处那白茫茫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未知。

“他们为啥哭?哭天抹泪的?不是怕咱们死逑了!是怕咱们冻死在这鬼山里!怕咱们饿瘪了肚子,像条死狗一样爬不回来!怕咱们带不回能活命的田地粮食!”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过每一张或沧桑或稚嫩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决绝。

“十天!就他娘的十天口粮!冻得能当砖头使的饼子!要么,咱们找到那些豪强地主藏起来的肥地粮仓,吃饱喝足,扛着金灿灿的粮食,风风光光回定军山!要么……”!

他声音猛地一沉,如同重锤落地。

“就他妈饿死冻死在这雪窝子里,给山里的狼虫虎豹添顿饭!没第三条路走!现在!有卵蛋不够大、腿肚子转筋的孬种,给老子滚出来!滚回营里抱着娘们哭去!还来得及!”

回应他的,是比这冰封山林更死寂的沉默。

一百双眼睛,没有丝毫闪烁退缩,只有那决绝的火焰在瞳孔深处无声地燃烧、跳跃,映着雪光。

李天霸那场炼狱般的血战,早已把他们淬炼成铁。

怕死?怕死就不会站在这里,顶着正月里刮骨的寒风。

“好!好汉子!”

虎痴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在冻得发青的胡茬映衬下,显得格外野性。在朱钰面前刻意收敛的憨厚顺从,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丛林猛兽般的原始凶悍。

“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儿!有种!那就给老子跟紧了!”

他猛地扭头,虎目圆睁,冷冽如冰刀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旁边那个裹着厚厚粗布衣裳依旧冻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富家公子——他们的向导。

“带路的!打起精神!指错一步,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蹴鞠踢!”

呛啷一声!虎痴抽出腰间那把门板似的宽背砍刀,冰冷的刀锋在雪光下泛着瘆人的寒芒。

他不再废话,低吼一声:“走!”

如同离弦的重箭,一头撞进前方更加幽暗、被积雪和枯枝荆棘层层封锁的原始密林。

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林间的死寂,积雪被踩得深陷下去,发出“嘎吱——噗嗤”的呻吟,惊起几只躲在巢中避寒的寒鸦,扑棱着翅膀怪叫着飞向铅灰色的天空。

一百名士兵沉默而坚定地紧随其后,像一股沉重而缓慢移动的黑色铁流,艰难地碾过崎岖湿滑、危机四伏的山路。

行囊摩擦着皮甲,武器碰撞着冰凌,压抑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片片白雾。

山势越来越陡峭,林木越来越密集。粗壮的藤蔓如同冻僵的巨蟒,缠绕着覆满厚厚积雪的枯枝怪石。

湿滑的苔藓和暗冰藏在雪层之下,每一步都可能踏空滑倒。

虎痴冲在最前,双臂虬结的肌肉贲张,每一次挥动砍刀都带着沉闷的风声,劈开挡路的荆棘、藤条和挂着沉重冰棱的低矮树枝。

冰屑、雪沫、碎木屑混合着汗水,不断溅在他粗糙的脸上。

汗水浸透了内里的衣衫,又在皮甲外迅速结成了一层薄冰,每一次动作都发出细微的冰裂声。

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是艰难,沉重的行囊压得人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每一次拔出深陷的腿都耗费巨大力气。

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密集,白色的雾气在队伍上方连成一片。

只有刀刃砍断冻枝的清脆咔嚓声、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构成一曲艰难行军的悲歌。

向导——那位富家公子,紧跟在虎痴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他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冻得发紫,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极为狼狈,显然从未受过这等苦楚。

他看着虎痴那如同不知疲倦的凶兽般开路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环境逼迫的麻木和不得不行的无奈。

他强打精神,不时用冻得发抖的声音,指点着模糊的方向。

“将…将军…往左…绕过那片…石崖…那边背风…路稍平…”。

整整一个上午近乎绝望的跋涉,队伍终于深入了深山腹地。

日头被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和密不透风的树冠彻底遮蔽,林间光线昏暗如同黄昏,湿冷的寒气仿佛能渗入骨髓。

士兵们的体力消耗巨大,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意志的堤坝。

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斥候,一个绰号“山猫”的精瘦老兵,像真正的山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覆雪的灌木丛中滑了出来,动作轻捷得几乎没有触动积雪。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喷出浓浓的白气。

“虎尘君!前面!下面山坳里!藏着个小村子!顶多十来户,破得不成样子!死气沉沉的!”

虎痴眼神瞬间如捕食前的猛虎般锐利凝定!他猛地抬起裹着皮套的右臂,拳头紧握!

唰!

行进中的队伍仿佛被无形的冰线瞬间冻结!所有声响——脚步声、喘息声、甲叶摩擦声——戛然而止!一百双布满血丝却依旧警惕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虎痴身上,如同待发的弩箭。

村子?地图上根本没这鬼地方!是豪强设下的暗哨陷阱?还是被遗忘在山旮旯的苦命山民?

“围!”

虎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雪原孤狼般的警觉和凶狠。

“手脚放轻!像雪貂一样!别惊了窝里的兔子!”

他目光扫过队伍中几个背着猎弓的士兵。

“弓手!搭箭!弦别拉满!不得命令,不得射箭!”

士兵们无声而迅捷地散开,如同投入雪地的墨点,瞬间融入枯木、巨石和深厚的雪堆阴影之中。

他们借助一切地形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那个隐藏在山坳底部的小村落包抄过去。

他们的动作快如疾风,却又轻如落雪,百战精锐的素质在严酷的环境中展露无遗。

很快,这个只有十几间低矮、歪斜、茅草顶被积雪压得摇摇欲坠的破败小村,连同它那几乎被雪埋没、形同虚设的几根烂木头篱笆,就被虎痴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雪地上,除了他们新踩出的脚印,看不到任何新鲜的痕迹。

村子死寂得可怕,只有几声有气无力的呻吟从某个快要塌掉的草棚里传出,还有一个孩子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飘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贫穷、绝望和冰冷粪便的刺鼻气味。

这绝不是豪强的据点,更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虎痴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猛地踹开几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如闪电般扑了进去,瞬间控制了所有可能进出的豁口。

“啊——!”

“军爷饶命啊!”

“孩子!我的孩子!”

死寂瞬间被打破!惊恐绝望的尖叫、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嚎、妇人带着哭腔的哀求和男人沙哑的告饶声,如同沸水般在小小的村落里炸开!

十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到仅能蔽体(甚至有人裹着破麻袋和茅草)的男女老少,被粗暴地驱赶到村子中央一小块还算干净的雪地上。

他们像受惊的羊群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面对末日般的恐惧。

他们瘦得脱了形,颧骨高耸如刀,眼窝深陷如洞,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冻疮和污垢,在刺骨的寒风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冻毙或风吹散架。

虎痴大步走到这群人面前,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和因寒冷与开路而显得更加狰狞的面孔,如同降临的魔神,吓得几个孩子瞬间失声,只是瞪大惊恐的眼睛,拼命往大人身后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雪地里。

一个看起来像是村老的老者,枯瘦的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额头重重磕下,沾满了雪沫,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绝望。

“军…军爷开恩!开恩呐!我们…我们就是些逃荒的苦命人…冻死饿死等死的人…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口吃的都没了啊…求军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虎痴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瓮声瓮气地问,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粗粝。

“逃荒?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躲到这鸟不拉屎的雪窝子里等死?”

老者涕泪横流,浑浊的泪水在沟壑纵横的冻脸上冲出两道污痕。

“回…回军爷话…我们…我们是从北边…北边那场大祸里…逃…逃出来的…就是…就是那个天杀的魔王李天霸…他…他强拉了我们…后来…后来天杀的败了…到处是兵…到处是死人…我们…我们就没命地往深山里跑…只求…只求找个能喘口气、冻不死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背风的山坳…求军爷…求军爷可怜可怜…放过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废人吧…” !

提到“李天霸”这个名字时,老者枯槁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刻骨的恨意,仿佛那名字本身带着血腥的寒气。

虎痴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瞬间落了地。原来如此!是那场大战后逃散的可怜虫,被李天霸裹挟又抛弃的苦命百姓。

主上的话如同烙印刻在他心里,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良善!

他看着眼前这群在寒风中瑟缩、濒临死亡的男女老少,目光最终落在那几个蜷缩在大人破烂衣襟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大得吓人却空洞无神的孩子身上。

他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痛。

营门口那个塞给他带着体温鸡蛋的老娘满是泪痕的脸,还有那个挥着手喊他爹的半大小子冻得通红却满是期盼的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起来!都站起来!”

虎痴的声音依旧粗豪,却刻意压低了嗓门,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别扭的温和。

“我等不是李天霸那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不祸害你们这些苦哈哈!”

他顿了顿,看着那群人依旧惊魂未定、充满怀疑和恐惧的眼神,习惯性地想挠挠他那颗硕大的、结着冰碴的脑袋,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他猛地扭头,朝身后吼道:“耗子!把你的粮食解下来!”

绰号“耗子”的机灵士兵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解下自己斜挎的干粮袋递过来。

虎痴一把抓过,粗大的手指有些笨拙地解开袋口的皮绳,从里面掏出几个冻得硬邦邦、几乎能砸死狗的杂粮饼子,想了想,又狠狠心,抓了一大把同样冻得结块的炒面(他本想抓炒米,但炒面更耐饿)。

他走到那几个饿得眼睛发绿、几乎失去神采的孩子面前,蹲下他那小山般的身躯。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皮甲和冰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吓人,但那冻得发青的脸,效果实在有限。

“喏,拿着!”

他把冰冷的饼子和结块的炒面,不由分说地塞到离他最近一个孩子枯瘦如柴、冻得青紫的小手里。

那孩子的手冰冷僵硬得像块石头,几乎没有知觉。

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饼子差点掉在雪里,只是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巨人,又无助地望向自己同样惊恐的父母。

“吃!”

虎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干脆把饼子和炒面一股脑塞进孩子那破得露出棉絮的衣襟里,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道。

“赶紧的!找个背风的地儿,砸碎了,用雪水化开了吃!别他娘的傻愣着饿死冻死在这!”

他的目光扫过其他孩子,同样粗声粗气地喝道:“都有份!都吃!”

他站起身,对着那群依旧惶恐不安、半信半疑的大人,声音放沉了些。

“这鬼地方,背风也扛不住冻!不是活人待的地儿”!

他抬手指了指西方,语气沉重!

“大概走个两三天脚程,有条大点的山溪,虽然也冻着,但能找着没冻死的活水眼儿。顺着溪水往下游走,听说…听说外面有些暖和点的沟谷,能活人。”

他牢牢记住朱钰的叮嘱,绝不能提定军山半个字。

“赶紧收拾!能动的都动起来!趁天还没黑透,赶紧走!别在这冰窟窿里等死!”

他目光陡然一厉……“记住了!路上碰着穿皮甲、拿刀枪的队伍,甭管是谁,远远的就给老子躲开!钻林子!趴雪窝子!别露头!这世道,不是谁都像…像老子这么心善!”他最后半句说得有点别扭,似乎很不习惯用“心善”形容自己。

说完,他不再看那群终于反应过来、千恩万谢、几乎又要跪下磕头的流民,猛地转身,对着自己身后那些虽然沉默、但眼神复杂的士兵们语气温和。

“路还远着呢!粮仓就在前头!走!”

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扛起他那把巨大的、沾满冰屑雪沫的砍刀,迈开沉重的步伐,再次义无反顾地撞向密林深处那更浓重的雪幕和未知的黑暗。

士兵们沉默地跟上,沉重的脚步重新碾过积雪,队伍再次化作一道在苍白世界里艰难前行的黑色铁流,只留下那个破败如废墟的小村和一群捧着冰冷却无比珍贵的粮食、仿佛刚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的流民,呆呆地望着那支沉默而凶悍的队伍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恍如隔世。

虎痴一边奋力挥刀劈开前方挂着沉重冰棱的荆棘丛,冰屑和雪沫溅了他一脸,一边下意识地用那只没握刀、冻得有些麻木的手,隔着冰冷的皮甲和厚实的衣服,按了按胸口最贴近心窝的地方——那里,贴身藏着一个硬硬的、小小的布包,针脚歪歪扭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家的温暖气息。

那是他未过门的婆娘,在灯下一针一线、熬红了眼给他缝的平安符。

粗糙的布料下,仿佛还有她指尖的温度。

他得活着回去,带着沉甸甸的粮食回去。

带着所有兄弟,活着回去。

这茫茫雪山的活路,这刀尖舔血的征程,才刚刚撕开一道冰冷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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