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江柔的门诊室里来了一群人，由申院亲自带来的。
听介绍是资方领导来视察，江柔一抬头就是一怔，被众星捧月簇拥在中间的是个大熟人，青城臣微医院的行政总监段总。
显然段总也认出了她，倒是一点也没有诧异的表情，熟络地朝她颔首打招呼。
申院滔滔不绝地介绍江柔及她的一手神奇医术。
段总没与江柔说话，只是认可申院的所说而频频点头，众人没待多久便出门去了别的科室。
后来江柔才听说，资方去过的科室才会保留下来，其它的则会合并或取消。
但段总的出现却让江柔预感到了收购并不单纯。
江柔给季凌发信息，想告诉他这事，可他似乎很忙，一直没上过线。
下午，她抽空去了趟夏羽哲的办公室。
“夏总，我想问下要收购柏南的外企是臣微吗？”
夏羽哲给她倒了一杯水，江柔没喝，捧在手里等着他回答。
“是辉瀚国际，怎么了？”夏羽哲闲散地坐在侧方的独立沙发上，“若是臣微，给再多钱我也不卖。”
“不是就好！”江柔的声音很低，几近喃喃 ，长长睫毛遮挡住了眸底的情绪，尽管得知了不是臣微，但心里的那种不安依旧未驱散，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段总是辉瀚的老总么？”江柔想进一步确定。
“嗯，是法人。”夏羽哲回答，他看见江柔神情凝重，紧拧的眉头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松开过，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前途。
“别担心，你是医院的金字招牌，段总特意提了要留下你。”
“那你，申院还有怡怡呢，也会继续留在医院么？”江柔进一步追问。
夏羽哲先是一怔，他没想到江柔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他表情倏然复杂起来：“辉瀚是国际财团公司，一切都朝国际化靠齐...”
江柔听出这是敷衍，直接打断他的假正经：“留还是不留？”
“呃，留不了，医生只保留三分之一，职员与管理层都不留，他们要用自己人，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传出去会大乱，好多人在柏南干了几十年，一下子说不要了，谁也无法接受。”
夏羽哲说了实话。
“夏总，那你与申院能接受这个结果么？”
“我他妈的接受个屁啊！”夏羽哲爆起粗口，一秒恢复回纨绔公子哥，平时里他要端着总裁的架子，所有委屈，不甘全都自己忍着，季凌在国内时，还跟他倒倒苦水。
季凌一走，连一个可信的倾诉对象也没有，医院一旦被收购，好几百人将失去生活来源，虽然资方大佬承诺，他们会高额赔偿每名被清退的职员，可多数人正值中年，上有老下有小，那点遣散费又能花多久。
为了收购顺利完成，这些他不能说，是机密，心里如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快缓不过来气，他只有将所有的压力在拳击台上发泄出来。
“柏南自我们从季凌父亲那里接过来，一点点地看着它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建立了稳定的行业口碑，这一下子没有了，心肝儿都疼了好几回。”
夏羽哲打开了话匣子，这些事季凌从未说过不能对江柔说，便将柏南医院的前生今世说了个大概。
“我爹因为这事，现在气都还没顺过来，他总觉得对不起好友的托付，申院就更不用说，在我爹面前落过几次泪了，柏南就相当于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不伤心才怪。”
“夏氏这次的难关很难过么，资金缺口很大？“
夏羽哲自然是听出了江柔的话中话，但是如若有一点办法，谁会舍得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这一回不仅是柏南，夏氏，甚至连季......
但他答应过那人，这些事不能说，特别是对江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