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在这儿聚着，你们现在是都没事干了吗？”大丫鬟走过来，训斥道。
被她的眼神一扫，众人不由得想到了刚入府时管家的警告，立刻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做鸟兽散，去忙手里的活。
沁香来到了书房。
她特意换上了新做的衣裳，又抚摸了一遍发髻，确认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才进去。
王爷依旧坐在窗边，见她来了，指了指茶壶。
沁香愣了愣，去给他添茶，羞涩道：“不知王爷唤奴婢来，是有何吩咐？”
“本王这书房缺一个伺候女使。”谢砚之微微一笑，“就你吧。”
沁香心头一阵狂喜。
那个人没有骗她！那个东西真的有用！
几日之前，王爷还不知道府里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今日居然就亲自点名，要她贴身伺候了！
书房是何等要紧的地方？那些比她早入府好几年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资格进来呢。看来王爷定然是对她很满意。
只要自己好好伺候，再如那人所说，定时往王爷的身上放那东西……用不了多久，王爷一定会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到那个时候，她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沁香的眼睛一转，将茶杯奉上，便打算上手：
“奴婢为王爷按捏肩膀。”
“不用。”谢砚之将茶杯接过，又指了指砚台，“本王要写字，你去研墨吧。”
沁香笑容一滞，又立刻应下。
哪里有那么快呢，这也正常……
一下午的日子里，她便被谢砚之时不时地打发去做活。
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柔情蜜意，缱绻旖旎。
就在沁香心里犹疑的时候，谢砚之却望了过来。
王孙公子一双含情的眼睛，比发尾间垂下的璎珞宝石更加明亮动人，看得人心跳鼓噪。
“你的墨研得不错，这个赏你吧。”
沁香上前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根金钗。上面有双蝶蹁跹，点缀着晶莹的珠子，每一颗珠子都有她的眼睛大。
这么一根宝贝，只怕用她这辈子所有的月钱都买不起。
沁香瞠目结舌，脸上绽放出盛大的笑意，立刻千恩万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砚之果然时不时地让沁香去伺候，又赏赐下许多名贵的珠宝，捧得此人如在梦中。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尽职尽守”地又陆续往谢砚之的吃食茶水里加了东西。
直到第七天的夜里。
三更时分，沁香披上了斗篷，借着月色鬼鬼祟祟地偷跑了出来。一路打量，发现无人跟随，才蹑手蹑脚地往小院外过去。
那里有一个嫌少有人知道的狗洞，沁香也是意外发现的。
一刻钟后，她便悄悄地离开了王府，身影消失在街道上。
不多时，她便出现在一个小巷子中，往门上有节奏地敲打了几下，又捏着嗓子学了两声猫叫。
门打开后，一个男人低哑着嗓子问道。
“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你们所说的，放到他的身上了。”沁香道，“我都照你们说的做了，我的银子呢？”
那人冷笑一声：“你这个贼妇人，有了这个之后，想必已经得了不少东西吧？如今还敢再跟我们要银子？”
沁香睁大眼睛：“那怎么能一样？我得了什么赏赐，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你们做事，我怎么能没有报酬？没有我，你们连王府的边也碰不到！”
来之前她就想过，这群人说不定要耍赖，准备好了说辞，末了发现果然如此。
“你们如果不给银子——”
“怎么？”对方的目光暗沉下来。
沁香咽了一口口水，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们如果赖账的话，后面我就不继续帮你们了。”
那两个人却对视一眼，笑了笑：“不帮我们？”
“你若是不继续按照我们说的去做，那东西很快就会产生别的效果。让你们王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太医过来一看，王府的人就能轻而易举找到你的身上。你还有命在？”
沁香变了脸色：“你们——你们不是说，那个东西的效果，只是让王爷看上我吗？你们没说过还会要人的命！”
她只是想要勾搭上王爷，可从来没有想过害他的性命！
灰衣服的男人显然没有另一个人有耐心，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沁香的头发，往后使劲一拉，疼得沁香痛呼出声，眼泪陡然盈满了眼眶。
男人捂住了沁香的嘴，粗糙的大手死死捏住她的脖子，声音像是从砂砾上滚出来的：“闭嘴！蠢东西，用脚底板想想也该知道，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把东西种到谢砚之的身上，怎么可能就是为了帮你这个贱人爬上高枝？”
“实话告诉你吧，不光是谢砚之，就是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下了东西。只要你敢不听我们的话，老子就让你七窍流血而死！”
男人的声音阴狠，一双逼仄的眼睛仿佛幽夜里的狼，能把人撕咬殆尽，他脸上的五官被一道横过去的刀疤劈开了，让其表情愈发狰狞。
沁香闻言，眼睛陡然睁大，不敢置信：“不……不……”
接着，旁边那个个子矮一些的男人，就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某种奇异的曲调，从他的嘴边流淌出来，并不流畅。落到耳中的一瞬间，好像都什么陡然苏醒了。
心脏停滞下来，接着浑身都血液好像都在倒流。
血迹从沁香的嘴角流了下来，一瞬间，五脏六腑都传来被碾碎一般地疼痛，接着是蚀骨的痒意。
“啊啊啊啊——”
她想发出尖叫，可是喉咙却被捏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人做了一个手势，另一个人立刻停下来，沁香身上痛苦的感觉也在一瞬消失无影。
他们……他们说的是真得。
绝望的沁香，缓缓瘫软在地上。
沁香这才明白，自己都招惹了什么人。她连忙跪下来磕头：“两位大爷！我可以给你们钱的！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王爷给她的那些首饰，兑成银子能有不少，让她的腰包也完全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