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两颗、三颗……
斯内普坐在床边，目光盯住柜子的某一处出神，身上的黑色衬衣还有两三颗扣子没有扣上，衬衫一角就被人拉住了。
转身一看，刚刚还抱着被子睡得很香的人已经睁开眼，正眯着眼冲斯内普笑。
“醒了？”斯内普被布索姆笑得心里发软，自己的面上也染上几分笑意，“我给你拿衣服，今天想穿什么？”
布索姆用被子捂在胸口，懒懒地靠坐起来：“看学长想让我穿什么咯。”
衣服外面还会套一件巫师袍，里面究竟穿了什么，也就只有布索姆和斯内普自己知道。
斯内普起了兴趣，几下把最后几个扣子扣上，就去柜子里翻找昨晚才放进去的那几件衣服了。每一件都是斯内普亲手放进去的，每一件他也都在布索姆身上看到过。
斯内普很清楚布索姆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好看。
一件浅灰色的修身衬衣，下身是一条纯黑的西装裤，布索姆买来没穿过几次，但斯内普觉得她穿这件衬衣的时候格外好看。
更重要的是，这是布索姆衣服里颜色最深的，与斯内普身上这件黑色衬衣版型最相近的一件。
布索姆懒懒地让斯内普帮自己穿，从最里面开始，到最外面的巫师袍，斯内普穿得比他自己身上的还仔细，领口处的扣子斯内普重新扣了足足三次。
“这是特殊设计，领子就是不对称的。”布索姆好笑地再一次解释，领子不对称不是扣子没扣好的问题。
努力调整布索姆领子的斯内普眉头动了动，故作镇定地收回手：“我知道。”
两个领子差不多大小，细微上却有区别，斯内普仔细比对后，才确定真的不是自己扣子扣歪了。
帮布索姆穿完衣服，目送她去卫生间洗漱，斯内普才终于开始穿他的裤子——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就开始忙着“装扮”布索姆了。
昨晚布索姆没有精力观察这间卫生间，现在随意一扫，就知道斯内普昨晚绝对是早有预谋：先把布索姆的行李先斩后奏地放到地下，又不说目的地把她带到宿舍，连新的洗漱用品都已经拆开放到台子上了。
布索姆笑眯着眼睛刷牙，在斯内普进来后掐了他一下，含糊道：“心思深沉啊，学长。”
“不花心思，怎么哄你高兴呢？”斯内普并不觉得自己从放假前就开始的预谋有什么不对，不付出些心力，又怎么能得到想要的？
办公室的桌子上没有预想中凉透的食物，布索姆看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回答她：“我让小精灵又拿回去了。”
地下虽然凉爽，食物放一晚也有坏的风险，还不如让小精灵们拿回去，它们有专门的处理途径。海格的牧场和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经常需要腐烂的食物做肥料。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早餐席已经开始了，赫奇帕奇的学生早就蜂拥去了礼堂，斯莱特林的学生也自律地守时，布索姆与斯内普往一层去的路上没遇到几个学生。
“我都饿坏了。”布索姆面上微笑，侧头跟斯内普说话的语气却略微撒娇。
从昨天中午的午餐席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过，布索姆的肚子早就饿扁了。早上不是睡饱了才醒的，也不是被斯内普穿衣服的动静吵醒的，而是她的肚子把她从美梦中唤醒过来。
“我的错。”两人此时刚好走到侧门旁，附近没有人，也不会被礼堂里的学生看见，斯内普转身在布索姆面前低下头，“下次我会让你先吃饱。”
他说得一本正经又理直气壮，布索姆又气又好笑地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她分明没用力气，只是作势敲他，斯内普却故作疼痛地“啊”了一声，抬起头颇显可怜地望着她。
布索姆才不会被他的样子骗到，作势又要去敲他。斯内普也不躲，又一次把脑袋低下来给布索姆敲。
“哈哈——”恰在这时，一个笑声从不远处的楼梯拐角那儿传来，斯内普抬起头、布索姆收回手，两个人又是正经的斯内普教授和布拉德肖教授。
还好，不是某个学生，而是恶趣味上来了的邓布利多教授。
他又换上了最喜欢的深紫色魔法长袍，行走间点缀在袍子上的金色星星会随着光线的变化闪烁光亮：“看到你们感情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教授，早上好。”打招呼的是布索姆，斯内普已经走到布索姆的另一侧，与靠近过来的邓布利多教授拉开距离。
三个人前后走进礼堂，因为每天都会看到教授们从侧门进来，学生已经很少会在用餐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他们了。
邓布利多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塞给布索姆几颗还不足够，又给斯内普塞了两颗：“我一整天都会在办公室，有空过来找我聊天吧，我新买了一些滋味很不错的甜品。”
“布索姆一个人就够了。当然，西弗勒斯想来我也欢迎。”邓布利多教授冲斯内普眨眨眼，得来斯内普毫不客气的一个白眼。
不用猜也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找他们肯定是要说有关魂器的事，嘴上说着欢迎斯内普一起，但他其实只希望布索姆一个人去。
“我不会去的，我还要研究魔药。”斯内普已经准备着手灵魂药剂的研究了，能把哈利的命保下来最好。魔药保不住的话……再另想办法。
布索姆拉了拉斯内普，却是对邓布利多教授开口：“好，我下午上完课就来品尝甜品。”
三个人的座位并不相连，中间隔着还没来的弗立维教授，分开后就没再说话了。斯内普把那两颗糖放到布索姆手里，开始认真地帮她拌黄油豌豆。
布索姆觉得斯内普拌豌豆的技术进步不少，拌得非常均匀。心情很好的布索姆在上楼准备上课前亲了亲斯内普的脸颊，算作奖励，然后脚步轻快地踏上刚旋转过来的楼梯。
斯内普也要准备上课，没能送布索姆上楼，只站在一楼目送布索姆的背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