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周祁川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安关蔷，脸上情绪淡漠。
“接下来，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关蔷咬了咬牙，低声道：“我知道。”
她原本想离开王家村，和姐姐有了新的身份就好好过日子，不想把被拐卖的事暴露在人前。
可周祁川强势地要追究到底，她就只能把过往暴露在人前。
周祁川从工厂出来时，天边已经有亮光了。
回到任务组。
江同舟又把他喊走，紧急召开会议。
“我们昨晚抓到的间谍交待了，赵老计划去山里藏匿。”
周祁川站起来，主动请缨：“我安排人搜山。”
“周团长。”江同舟抬头看向周祁川，表情有些复杂，“我建议你不要参与搜山任务。”
周祁川蹙眉：“为什么？”
江同舟长长叹了口气，“那个间谍还说了，赵老已经答应跟他们南下为他们的首领效力，但开出了一个条件。”
“赵老他，想要你的命，你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
听见这个消息，周祁川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在赵老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么久、还策反了他的心腹，赵老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要我的命，那我更要去。”
周祁川身姿挺拔，语气严肃而坚韧：“江部长，我建议让我当这个饵，把赵老和其他间谍势力引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行。”江同舟张口就拒绝。
这周祁川是他父亲最看重的军事人才，以后可是国家军事体系的中流砥柱，不能为了这种小事冒险。
“周团长，你已经是有家属的人，做事不要这么激进。”
听到家属二字，周祁川脑海中闪过林阮的脸庞，想起她昨晚说他烦，心底涌起一种晦涩的情绪。
但很快，他便重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江同舟。
“江部长，正是因为有家属，我才更要这么做。”
“赵老既然能给间谍开出这样的条件，证明他对我恨之入骨，我要是一直躲着不出去，他可能会对我的家人动手。”
林阮已经被他牵连过好几回了，他不敢赌赵老下一步会不会怒火发泄到林阮跟前。
闻言，江同舟也不好再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傍晚搜山。”
“你还有时间考虑，去或不去，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考虑好了，去。”
会议结束后，周祁川径直去了医疗室，重新处理伤口。
军属大院那边。
林阮早上醒过一回，让许雾帮她在医院请了假，继续补觉。
这一觉睡到中午许雾过来敲门。
“你没吃吧？我买了午饭，咱俩一起吃点。”
“宝儿，你太贴心了。”
林阮把许雾拉到沙发跟前坐下，迫不及待打开了饭盒。
许雾去倒了两杯水，顺手打开了电视。
“看看新闻，有些新政策近期也该下来了。”
林阮吃着饭，时不时抬头看电视，却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王家村的村民。
除了王叔和王森父子，公安陆陆续续抓了不少人。
和那晚林阮猜测的一样，这个村子里不少人家的媳妇都是拐卖来的，所以村民才会亢壑一气，阻止林阮她们带走关蔷姐妹。
“真是恶有恶报。”
林阮正感叹着，外边传来敲门声。
“嫂子。”
杨开源走进来，他身边还站着三个穿制服的公安。
林阮一愣：“这是？”
“这几位是市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王家村的事。”杨开源走近了些，压低声音：“团长交待过了，您只说想说的就行。”
闻言，林阮面色怔了怔，王家村的事是周祁川做的？
他昨天不是被她气走了么……
“嫂子？”杨开源提醒她，“可以开始了。”
“哦好。”
林阮放在碗筷，坐在家里的餐桌上，和公安说明情况。
除了王森意图对她不轨的那些，其他的林阮都实话实说。
证据收好后。
杨开源亲自把公安同志送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和林阮打了声招呼。
“嫂子，团长交待我的事办完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林阮喊住他，走过去，迟疑地开口：“周祁川还在忙吗？”
“是，团长最近很忙。”杨开源点点头，又笑：“不过，忙归忙，团长每天还是会抽出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忙还要每天打电话？
林阮回想起昨天晚上，周祁川一开始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时那种紧张的态度，也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杨同志，周祁川每天打电话，是不是有其他用意？”
杨开源一愣：“团长没和你说吗？”
看见林阮毫不知情的表情，杨开源好心解释了几句。
“团长的一个敌人从监狱跑出来了，他担心那人会对你下手，他送你的那辆车配备的驾驶员冯顺，是个退伍军人，也是为了保证你安全的，除了他，美悦厂里也有我们的便衣。”
“团长打电话是为了确定你平安，昨天晚上他联系不上你，以为你出事了，动用了很多人，在京市的各个地方找你。”
林阮面色突然怔愣，这些，昨天晚上他怎么没说？
好像……
林阮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自己打断了他的话。
当时她困得眼皮都在打架，听见他质问的语气很烦躁，根本没在意他当时的异常。
送别杨开源后，林阮心不在焉的。
她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冲动之下，误会了他的用意。
晚上。
林阮照常给周祁川打去电话，但对面接电话的不是他。
“你好，可以帮我找一下周祁川吗？”
对面的战士态度挺客气的，说周祁川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挂断电话。
林阮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心里闷闷得难受。
她昨天说自己忙，没接到周祁川电话。
现在倒是反过来，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故意不搭理她。
“周祁川，你个小气鬼。”
“我好不容易拉下脸，想给你打电话道歉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呀。”
林阮把脑袋埋在膝盖间，很小声吐槽着，声音委屈巴巴的。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