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华眼眸微动：“殿下为主，自然是殿下先选。”
皇甫少华也在试探秦月昭，想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秦月昭抬头，似嘲弄般咧嘴。
“既如此，那本宫便先，本宫就选……黑子。”
没有料到秦月昭会选黑子。
因为按照她刚才说的棋如人生，善恶有分，黑子便是“恶”！
秦月昭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自本宫死守凉城，忤逆圣上，不管是朝臣还是各皇子，皆骂本宫是逆臣，本宫选黑子理所应当。”
说完，抬手落子，一气呵成。
皇甫少华眼眸微动。
“呵，殿下只要心中无愧，还怕旁人说什么？”
“呵呵，皇甫将军当真这么想？”
秦月昭语气平淡，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棋子，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下。
可皇甫将军却感到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宛如泰山压顶，心头发颤。
一场毫无硝烟，却又杀意浓烈的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皇甫少华紧随秦月昭落下棋子。
“呵，殿下所言甚是。”
秦月昭皮笑肉不笑，继续落下第二枚棋子。
“其实本宫选黑子还有一个原因，皇甫将军想听吗？”
皇甫少华眼眸深邃，语气平淡：“本将愿闻其详。”
秦月昭咧嘴，定定地与他相望。
“黑子即使被再脏的东西泼到，依旧可以不改本色。”
“但白子若沾上一点黑色，便一生都不可擦去，甚至变成一颗废子，你说呢？”
“咔嚓。”
话说完，她快速落下第三颗棋子。
皇甫少华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之色。
他没想到身为女子，妄图颠覆江山的秦月昭，竟能说出这样的理论。
但他依旧未露出任何异样。
“本将是个粗人，不懂殿下话里的意思。”
棋之静，如一池春水，狼烟四起，杀戮大开，双方气势不亚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不知过了多久，秦月昭忽而指着棋盘笑道：“皇甫将军你看，这棋局像不像如今的凉城？”
“风云变幻，诡谲莫辨 ，周边狼子虎视眈眈。”
见她意有所指，皇甫少华也不慌张。
“殿下观棋如观局，末将棋艺不行，看不太明白。”
说着违心的话，实则对秦月昭嗤之以鼻，对这盘棋更是胜券在握。
秦月昭看到他眼底的得意，也不生气。
“是吗？皇甫将军一直恃才傲物，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服过软，如今倒是谦虚起来了。”
“但谦虚就要真谦虚，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一步行差踏错而满盘皆输。”
说完，不等对方开口，她快速拿起棋子，放到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
“皇甫将军……你输了。”
这一句声音极轻，却宛如死神呢喃，直逼皇甫少华心房。
皇甫少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尤其看到棋盘上行走偏锋的黑子，再看本来胜券在握的白子，整个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