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的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不乏对张嘉良真正关心的人，他们把人从里面拉起来。
张嘉良乍然被人围起来，态度有些惶惶，尝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马秀曼，里面的怨毒之色呼之欲出。
马秀曼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一时之间竟往后退了半步。
张嘉良试了许多次才吐出几个字：“是……她……”
他的手直指马秀曼。
未等他说完，马秀曼后面就出来了一个酒气熏天的人，是张嘉良的养父，马秀曼厌恶地捂住鼻子，远离了他。
“正巧你回来了，昨儿我已经把你发卖给顾府为奴，你收拾收拾东西等他们府上的人领你回去吧！”
张嘉良的养父朝他轻蔑一笑，他对这个养子并没有感情，若非当年有人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养孩子，他才不会把一个孩子捡回家。
如今那笔银子用完，他养了张嘉良那么多年，给了他一个合法的户籍，也到了报答他的时候了。
大杂院的人一听张嘉良养父的话，便以为张嘉良所说的是他，对张嘉良养父更添了几分厌恶。
大杂院的人顶多是穷了些，可远远没到卖儿典妻的地步，张嘉良养父竟然会把一个会读书的儿子卖为奴仆。
饶是他们生活在大杂院，见过不少黑暗面，也无法理解张嘉良养父的思维。
供儿子读书多年，又在儿子长成之刻卖他为奴为仆。
这究竟是父子还是仇人？
张嘉良的脸色苍白，一瞬间就想到了幕后之人，“不——”
“嘉良，你也要体谅体谅父亲的难处，这些年家里紧巴巴地供你读书，已经欠下不少外债，
这些时日你父亲又被坏人蒙骗，欠下一大笔银子，家中困顿，实在没有办法才卖了你。”
张嘉良养父假模假样地摇了摇头，一副不舍的样子。
张嘉良推开扶着他的人，一步一步地来到张嘉良养父面前，脸上血色尽失。
“您不能这么对我，我读书不差，只要下场就能有功名。”
张嘉良眼泪已经落下，寒窗苦读多年，一朝被养父尽毁。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会为了一个“连中三元”的名头，压着不下场。
“有天赋也解不了近渴，若是为父没有把债还上，他们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你一样考不了科举。”
“不不不——”张嘉良抱头，无法接受。
“我读书的银子，一直都是好心人资助，您不能这样！”
“并且当初交给您抚养的人可是给了您一大笔银子。”
张嘉良隐约知道自己出身特殊，陈家的当家人一直照顾他，时不时帮助他，有以他为尊的意思。
虽然陈家其他人对他看不起，并且还会带着人打上门，但每次陈家家主总会及时赶到，把人轰走。
张嘉良养父打了一个酒嗝，“哎，陈家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会来管你呢？”
张嘉良震惊，带着失落与惶恐不安，陈家自身难保，那他呢？
他失魂落魄地越过他的养父，路过马秀曼的时候，表情阴鸷，一切都是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而起。
“马秀曼，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嘉良说的很小声，如同针落到地面上般，若非马秀曼靠的近，大概也是听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