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琉璃睫毛颤了颤，这是她第二次听程菁瑶提起，乐心。
姜琉璃浅笑：“您想说什么？”
既然程菁瑶都这样说了，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和承安在一起。”
姜琉璃抿唇，她果然知道了她和傅承安的关系，姜琉璃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而已。
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的局面，傅承安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沉静了一会儿，姜琉璃笑意再度浮现：
“菁瑶奶奶，我和傅承安完全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伴床关系，您多虑了！”
程菁瑶一直很稳很恬淡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波澜，她没想到姜琉璃可以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
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外面有多少女人惦记着，就连她在太太圈里的下午茶都经常被人推销谁家的女儿。
而姜琉璃居然用‘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伴床’来定义她和儿子的关系。
“你和承安......”
“只是如此，菁瑶奶奶，如果您以为我是因为没有嫁进傅家而把目光投向未婚的傅承安身上，您确实多虑了。”
“如果我觊觎傅家，我把傅爷爷哄得开心点，多要些东西岂不是更容易，据我所知，傅氏的股份景字辈里傅爷爷谁都没给，我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去讨好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在姜琉璃嘴里就是一个男人？这么轻飘飘的就说出来？
“......”程菁瑶压下心里的气。
提到股份，她今天来见姜琉璃还有另一个目的。
“琉璃，别怪我说话直，傅氏我原本是不想争的，但是有些时候你不争都得争，你可以把手中的股份转给我吗？价钱你开。”
姜琉璃掀起眼皮，看来菁瑶奶奶很有钱。
但她，现在不缺钱，更从来没有稀罕过傅家的东西。
“菁瑶奶奶，不知您是否记得婚约取消的时候我退还过这些东西，傅爷爷认孙女的时候我也推辞过，我本就没想要。”
“所有的东西包括您说的股份，我早就签了转让协议在傅承安名下，只不过我委托在一家律所保管，您大可放心。”
这下，程菁瑶彻底被惊到了，虽然面上她没太显露出来，但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她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她以为的谈话，会以姜琉璃的哭哭啼啼开始，狮子大开口结束，或者裸裸赤的挑衅‘去找你的儿子’。
她怎么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这些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那可是价值上百亿的东西，她现在不就是有一家刚起步的珠宝公司吗？对，还有一家琉璃厂，那能值多点钱？
姜家再殷实，姜琉璃的身份在那，长恒不可能再分给她什么的。
程菁瑶眼里的姜琉璃穿一条高领无袖白底波点裙，这条裙子被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清冷的气质衬托得大放光彩，难怪儿子会被她吸引。
以前，她曾在心里偷偷嘲笑过老爷子没眼光，林熙月敢怒不敢言，傅家的长孙媳妇居然土得掉渣。
原来姜琉璃是一块璞玉，是傅景宁没福气。
但程菁瑶短暂的愣怔过后，还是起了疑心。
“难道你和承安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吗？”
“呵！”姜琉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的身份想必傅爷爷没有瞒着您，为什么认我当孙女您也一清二楚，但您别忘了我其实是姜远山的私生女。”
“如果不是我妈妈遇见了姜远山那个渣男，她也许现在会生活得很幸福，那时我还小，但我知道我妈妈和外公一定受到了镇上很多人的非议。”
“所以，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所谓的爱情，当然，您是个例外，我也不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生活的必需品，我不需要。”
“和傅承安在一起，我们不谈爱只谈情。”
姜琉璃抬起手腕看看，她今天刚好带了傅承安送她的那只白色卡地亚星空腕表。
差不多十分钟了。
“菁瑶奶奶，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程菁瑶扯扯唇，看了一眼她上次在儿子房间书桌上看到的这只腕表：“你的腕表很漂亮。”
姜琉璃垂了下眼眸：“确实，卡地亚的，菁瑶奶奶要是喜欢，改天我帮您选一块。”
......
从咖啡厅出来，午后的阳光肆意的洒在姜琉璃的身上。
她始终紧绷着的后背终于放松下来，那上面浸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咖啡厅，
程菁瑶拿起勺子搅动了几下根本没有喝的已经凉掉的咖啡。
大脑里像演电影般的回放着她和姜琉璃刚才的对话。
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对峙，她居然落了下风。
当然她不是真计较这个，她想不通的是谁给了这个才二十岁出头小丫头的底气。
连她说自己是私生女的时候，称呼亲生父亲姜远山渣男的时候，她都可以说得毫不费力。
这份勇气和坦荡她很欣赏，原先她以为姜琉璃就是个姜家没见过世面的唯林熙月侍从的巴结傅家的拜金女。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她如此的通透和豁达......
......
拉开车门，坐进车子里。
空调送来徐徐舒爽的凉风，姜琉璃这才感觉出自己的睫毛不知何时已经湿漉漉。
她轻颤着眼皮，最后缓缓闭上，她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说得流畅自然无所谓，可现在心口却很不好受，像是做了自己很不情愿的事情，难受又憋屈。
包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是邮箱接收到了新的邮件。
她重新睁开眼，这个时间点多半是Zora发送的。
因为时间差的原因，公事她和Zora的邮件都是定时发送，有着急的或者是聊天才会用上微信和电话。
Zora接了新活，特意备注一个月的时间，对方想设计一枚求婚戒指，还附带了一张好像修改过很多遍的草稿图。
可以吧！姜琉璃将草稿图放大看了看，她有种感觉，肯这么用心的男人，他一定很爱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