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师祖已经回来了，会帮你做主的，别哭了哈。”
商鹿轻拍着她的背，目光看向帷幔周围聚拢过来的人。
秦摇月眼睛哭得红肿，抹了抹泪，抬眸看向那些护卫和为首的家主林远峰。
林远峰目露担忧关切：“月月，你没事吧，这小子竟敢伤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秦摇月淡声：“我没事，你们退下吧。”
“真的没事吗？”林远峰充满敌意地看着商鹿，在他眼里，商鹿年轻俊朗，又有天赋，一出现就让月月如此反常，还哭了，他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认识月月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二次看到她哭。
第一次便是初遇时，她哭着祈求放过他。
从两人的神态中，他看出月月喜欢他。
“我没事，这是我师祖，我和她有些事要说，你带着他们先下去。”
秦摇月语气带着命令，林远峰知道她生气了，只好服软：“好，我马上让他们离开，你别生气。”
他年老色衰，身体不行，在月月众多男人中只能算一般般，要不是他是林家家主，或许早就没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护她周全，寻找更好的炉鼎让她提升修为。
等人离开后，秦摇月又绞着手指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看到商鹿要坐在那椅子上，赶紧把上面的垫子换掉。
还有榻上的被子毯子，桌上的茶水灵果，以及鎏金炉里熏的香。
对上商鹿探究的眸子，讪讪解释：“脏。”
商鹿看着这布置，似笑非笑：“玩得挺花。”
比那些红楼还有情调。
秦摇月咬着唇，脸色微白。
商鹿单手撑着下巴，一条腿踩在椅子边缘：“说说吧，为什么离开宗门，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几年不见，她身上那种怯懦小白花的气质变了，或许是修炼了双修功法，眼波流情，腮若桃红，眉宇间透着媚意风情。
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实，诱人采撷。
听着秦摇月说出天道直接强行夺她身体上峰顶，意图谋害师兄，商鹿对天道的厌恶再多一分。
“小师祖，我是身不由己，我从来没想过害仙尊，你相信我。”
秦摇月蹲在她身前，仰着头看她。
这姿势……
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商鹿赶紧止住这个念头，摸了摸她脑袋：“嗯，我相信你。”
秦摇月若真被天道蛊惑，也不会离开宗门，还差点被人夺走修为。
之后反采别人，也是迫于无奈。
“可我现在这样子，小师祖肯定很失望吧。”
“怎么会呢，修为都快赶上我了，很厉害。”
秦摇月现在是金丹中期，不过修为提升太快，又是靠双修之法，所以显得很虚浮。
“可我是靠着双修之法才提升得这么快，攻击力并不强，和师祖比起来差得远了。”
小师祖年纪轻轻，便能在东洲大会上夺得魁首，折服众人，而她却靠着这么不入流的方式提升修为，并且沉迷其中。
“师祖会不会觉得我丢脸，看不上我？”
“大道三千，每一条道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天赋、性格和机缘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被固定的教条和规则限制。”
“你我虽同为天元宗弟子，但灵根、性格、经历各不相同，我有我的道，你亦有自己的道，没有丢不丢人，只有合不合适。”
“你走双修一道，体验阴阳欢乐，是为红尘道，师祖并不觉得丢人，我只看你本心如何。”
“有人出淤泥而不染，于黑暗深渊中向光而行，有人生来尊贵却性格阴暗，为一己私利残害无辜，端看怎么行怎么走，若你将来丢失本心，为一己私利残害无辜，我不仅会失望，还会亲手杀了你。”
道法无错，错的是人心、欲望。
道与魔，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秦摇月听完，心里既感动又心虚。
感动师祖善解人意，并未轻视于她，心虚她为了提升修为，不仅找了许多炉鼎，还用卑鄙的方法控制他们。
这也算是错误的道吧。
“你在想什么？”
商鹿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秦摇月连忙摇头，眼神闪躲：“没、没什么。”
微凉的手捏着她下巴微微抬起：“乖，不要对师祖说谎哦。”
“小师祖，我也是没办法，那些炉鼎修为家世都比我厉害，我吸收他们修为怕报复，不得已才控制他们。”
她之前同商鹿说，她被迫与林家主双修后，因为体质入了他的眼，隐瞒了她利用功法内的方法控制林家主的事。
现在主动交代了。
“师祖会不会觉得我用这种方法卑鄙无耻，是为邪道？”
“天道既然给你的，你就用着吧，姓林的强迫你，被你控制也是罪有应得。”
秦摇月听到商鹿不打算追究此事，心里感觉很踏实。
小师祖说得公正，一言一语却都在开解她，让她有种被师祖护短的感觉，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把她诓骗其他没有恩怨的修士的事也说了。
商鹿：“……”
秦摇月目光盈盈：“小师祖怪我吗？”
“不会！”
“为何？”
“因为你是我徒孙啊。”
她这人帮亲不帮理的。
“咱们修行，与天争、与人争、与自己争，踏入修行的哪个手上没沾染几条因果人命，他们并不算无辜。”
更谈不上残害无辜。
“只不过呢，师祖希望你吃点好的。”
“啊？”
秦摇月一脸懵。
啥叫吃点好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修仙界人中龙凤不少，不要什么歪瓜裂枣都找来双修，拉低自己的档次。”
像外面那个，起码都几百岁了，长得还不咋样，还养了那么多炉鼎，怎么配得上如花似玉的秦摇月。
“合欢宗弟子就很挑剔，不是谁都双修，而且，找双修对象呢也要擦亮眼睛，找个身体健康、没病的、长得帅、人品好的。”
秦摇月越听越傻眼。
怎么感觉小师祖比她还操心双修道侣这种事，而且好像还很来劲。
她摇摇头，肯定是她错觉，小师祖这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