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下毒的人吗？”
这已经是全校检查后的第三天了，邓布利多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甚至于学校内已经隐隐有人散布他可能挺不过这次中毒的传闻了。
尽管霍格沃茨并没有打算停学整顿，但上课的学生却越来越少，大多都称病缩在寝室里不肯外出。
去礼堂吃饭的人稀疏极了，放眼望去都坐不满一半的位置。
宴会那天，四人中只有赫敏应了斯拉格霍恩的邀约。之前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名单里并没有赫敏的名字，所以艾尔芙并没有告诉她不能去晚宴这件事。
但如今，赫敏反倒是这些人里知道当时事发经过最清楚的那一个。
“其实我当时也不太清楚情况，我在躲着考麦克·麦克拉根。”赫敏的脸有些红，飞速地用余光瞟了一眼罗恩，然后又正视前方。“他一直缠着我，我有点不习惯……”
“当时有什么特殊的人出现吗？”
“确实，有。”赫敏略微思索，肯定地点了点头，“在宴会一半的时候，费尔奇抓着马尔福进来了，说他在外面偷看。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允许了马尔福参加宴会，只不过斯内普最后把他拉出去了。”
“拉出去？”帕德玛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可能，觉得这样挺丢脸的？”
哈利迟钝地问着，转头看向了罗恩。
罗恩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谈话，鼻孔朝天。
从赫敏提到“考麦克·麦克拉根”的时候他就是这副表情，好像失去了面部肌肉的使用权。
“是挺丢脸的，”帕德玛有些讥诮地说，“他为什么要去晚会？”
“不知道。”赫敏摇头。
艾尔芙的眼神一变，“你们说，给邓布利多下毒的，该不会就是马尔福吧！”
她的话像平地惊雷，猛地炸开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不会吧？”赫敏瞪圆了眼睛，“他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然而哈利却十分认同艾尔芙的猜测，他觉得马尔福不可能那么巧地就出现在没被邀请的宴会，而偏偏就在他出现后邓布利多中毒了。
“你忘了吗？他爸爸可是个食死徒。”哈利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肯定，“一定是卢修斯·马尔福让他那么做的，他们想杀了邓布利多，然后抓住我！”
“可是这是在学校，有这么多教授监控着城堡里发生的一切……”
罗恩打断了赫敏的争辩，“可是这种情况还是发生了，不是吗？而你还在和一个傻个子跳舞吃饭，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朋友。”
帕德玛被他的突然审判给惊住了，伸长了脖子眼神滴溜滴溜转着，在罗恩和赫敏之间来回盘旋观察。
赫敏涨红了脸，但同样不甘示弱。
“考麦克不是傻个子，罗恩。他是个非常不错的魁地奇运动员，有真才实干的那种！”
“你们就非得在这个时候吵吗？”
哈利一个头两个大，但依旧拦不住身边两个人互相怒目而视、针锋相对。
艾尔芙在一旁静默着，思索着是否有哪一处细节被她忽略了。
她最近并没有去找斯内普。因为邓布利多的事情，斯内普一定忙疯了。
不过艾尔芙敢肯定，斯内普一定知道这件事里面的一些隐情，只不过是碍于某种原因不能说出来。
这两天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都没有上，这还是斯内普教学生涯中少有的请假记录，非常宝贵稀奇。
而且他也并不在办公室，艾尔芙猜可能是伏地魔把他叫过去询问邓布利多的真实情况了。
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艾尔芙也没有心情再吃下什么饭菜。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那是极其低沉却又带着穿透人心的哀鸣，经久不绝。听到这声音后，哈利陡然瞪大了眼睛，身体难以控制地站了起来绷紧。
“发生什么事了？”帕德玛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他，“那是什么声音？”
礼堂内的其余人也听到了那声音，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情一起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那是凤凰的声音，”哈利低声说，“我曾经听到过，就在里德尔家的墓地。”
凤凰的声音？
那鸣声还在继续，凄美而悲壮。恍惚间艾尔芙仿佛看到一只浴火的凤凰在空中泣血，挥动着七彩的翅膀低低盘旋。
“快看窗外！”
有人喊着，艾尔芙赶紧抬头从窗子向外看去。
只见一只火红的凤凰振翅飞翔在空中，巨大的翅膀上燃烧着火焰，不断有小簇的火苗和灰烬掉落在地面上。
“这是什么情况？”
罗恩疑惑地问着，但没有人回答。
“这是什么情况？”
哈利也低声问着，死死地盯着窗外不停盘旋哀鸣的凤凰，脸上的表情坚毅又倔强。
凤凰哀鸣，一圈又一圈地在城堡的上空环绕，撒下星星点点的火焰。
最终它拼尽全力叫了一声，冲着城堡内某个方向低下了头颅，行了毕生最后的礼。
做完这些事情后，凤凰突然振翅高歌，燃烧着自己飞向天际，只留下身后一道焦黑的轨迹。
它以生命为代价，演绎着最后的华章。那挽歌如同潮水般汹涌，淹没了世间一切喧嚣，只留下一片宁静与哀伤。
众目睽睽之下，凤凰福克斯化作一团璀璨的火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只留下那凄美的旋律久久回荡，成为永恒的绝响。
尽管没有人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死了。
“不可能！”哈利突然猛地拍桌子，他的眼底一片猩红，“这不可能，邓布利多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巫师！”
“他前两天还好好的，”赫敏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它们掉下来，“我问过麦格教授，她说邓布利多已经有所好转了，是可以挺过这次的谋害……”
说到最后赫敏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罗恩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愣在原地。他低头看了看悲痛的赫敏，迟疑着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赫敏的肩膀上。
帕德玛也红了眼眶，望向窗外凤凰消失的地方。
礼堂里所有的人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一个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