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你冷静点！”
感受着司天命暴躁的语气，老张已经顾不得细究司天命的关注点为什么会跑偏了，急忙劝说。
“我冷静什么？我冷静不了，完全冷静不了！”
司天命语气暴躁，越说越来气：“你说说他陈枭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他怎么能做的出这种事？他怎么能这么持久？”
老张：“……”
司天命继续骂道：“娘希匹的，真是娘希匹的！你告诉我身边有‘内鬼’的时候，我连无间道的画面都想出来了，紧张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天天让人抓内鬼搞调查啊，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老子以为掏了个大的，结果拉了泡大的，他陈枭……不就是年轻么，谁还没年轻过，可是一天半，那是一天半的时间啊，就是吃饭也得喘口气吧？娘希匹的！”
老张一脑门黑线。
他这阵子，何尝不是神经紧绷到几乎都快崩断了呢？
此时听到司天命的这些话，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但他从未见过这么失态暴躁的司天命，且司天命的关注点似乎根本就不在“内鬼”这件事上，而是耿耿于怀陈枭那待在酒店里的一天半时间！
这怎么得了哦？
不过……谁家好人能一天半时间啊？
“老张，你是不是想取代王天霸？”
电话里，司天命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一些：“你想不想取代？你想你就说，你去帮我问问陈枭吃了什么药，我立刻着手安排让你取代王天霸！”
果然！
他真的很在意！
老张心中笃定，但司天命的话也对他充满了诱惑力。
霎时间，他的血脉甚至都有种喷张起来的感觉，呼吸也变得急促：“好，家主你放心，既然内鬼对我这个内鬼没有威胁，那我立刻回去，着手套出陈枭吃了什么药，一定及时反馈家主，让家主受用。”
“受用？”司天命惊咦了一声：“咳咳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根本就不在意，也不需要，而是……嗯……陈枭如果吃的药真有这么大威力，那就很有科研投资价值，是的，这样投资研发下去，我司家定然能再多一笔产业。”
“好好好。”老张嘴角勾勒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成年人嘛，重要的就是互相给面子，相互成就。
就算明知道真实情况，但也不会上赶着拆台。
拆台下脸，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娘希匹的！”
司天命又骂了一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小院里。
老张放下手机，眉宇间的沉重阴霾终于彻底散去。
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还好，还好，只要内鬼对我没有危险就是最好的，反倒是我帮家主揪出了个内鬼，也能在他那里体现一下我的能力，这次真是祸兮福所倚，坏事变好事了。”
说着，他抖落了一下身子，提振了一下精神。
然后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天霸的电话。
刚一接通，老张就激动的说：“天霸，走，搓脚啊！”
……
“奇了怪了，刚说联系不上，他自个联系过来了。”
王天霸挂掉老张的电话，一头雾水的看着陈枭，苦涩一笑：“还一下子跟恢复正常了似的，约我去洗脚。”
陈枭沉默，眉眼低垂的若有所思。
别说王天霸觉得奇怪了，就连他也感觉老张这次的变化有点蹊跷。
只是任凭他怎么思索前世记忆，都难以找到和老张相关的后续记忆信息。
前世王天霸和老张他们退出盛鼎后，他一直被泰山大岳般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也无暇理会两人的结局，即使是王天霸的结局也是偶然新闻上看到的。
而老张某种意义上说，其实算是王天霸的“跟班”，唯王天霸马首是瞻。
如果王天霸暴尸荒野，那老张……似乎结局应该也不会太好。
“你说……老张是不是和你一样，也察觉到了什么呢？”陈枭揉了揉鼻子，深邃地看向王天霸。
王天霸神色一窒。
迟疑片刻。
他摇摇头：“应该不会，我和老张虽然走的近，算的上是臭味相投，但相互之间也是泾渭分明，他比我更像是商人，对我而言是危险，对他而言也未必是危险，毕竟走的近，但相互之间所处的圈子不同。”
陈枭点点头，不置可否。
如果王天霸和老张之间，其实存在着壁障，那上一世王天霸暴尸荒野后，或许结局代价并未波及到老张身上。
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牵连的话，那老张这次的蹊跷，又是因为什么呢？
王天霸见陈枭沉思，忽然提议道：“要不……我找人调查一下老张？毕竟他这次的反常确实很怪，你也担心，我其实也不放心。”
“好。”陈枭点点头：“那你先去和老张赴约吧。”
“你不去？”王天霸叼着雪茄香烟，搓了把手：“陈总我跟你说，足道会所里边啊，那些姑娘一个个又温柔又体贴说话还好听，一条龙下来哪怕是过江猛龙也的柔肠百转，身心放松，男人嘛可得对自己好点呢。”
陈枭洒然一笑，摆手拒绝：“我就不去了，揉脚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友热衷此道，但他最后的下场也没你说的这么舒服。”
“被逮了？”王天霸叼着香烟，一语中的，随即面带嘲讽的说：“那你这朋友应该是个新手吧，只有新手上路没多久，才容易落这么个下场，真正的老鸟哪可能会阴沟里翻船，就算是翻船那也不会翻的很厉害才对，老司机从来不立危墙之下的。”
“这……”陈枭眼中划过一抹精芒。
王天霸的话，就好像是一道电光般，在他脑海中猛地划过，一下子让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随即，陈枭便陷入沉默。
“那我先去了啊。”王天霸并未注意到陈枭的异样，起身告辞离开。
咔哒一声。
房门关闭。
偌大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枭一人。
他像是雕塑一般呆坐在椅子上，眼神忽明忽暗。
半晌。
他唇齿轻启，轻声呢喃道：“是啊……王天霸说的有道理，吴老迪你天天道法自然，最终怎么会落得那么个下场，这个下场对于你这样的老司机而言，完全不匹配，或者说……其实这本来就是你故意给自己安排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