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祝龙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也不是什么秘密呗？”
陈启明笑着问道。
“你们别听马宇胡说他那就是诬陷，你们在医院随便找人问，马宇和谁没吵过架。”
陈启明有些纳闷，为啥祝龙一再强调马宇人际的关系？
人际关系不好，不等于他所说的就是假的。
“他就是觉得，没被重用所以报复啊。”
这下陈启明明白了，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那好，关于学历造假、论文造假你不否认是吧？”
祝龙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不否认，也没啥可否认的。”
“那利用医院基建贪污受贿，这件事又怎么说？”
这次祝龙一改常态，表情严肃的说道：“诬陷纯纯的诬陷，账目都在你们可去查。”
账目自然查不出问题，要不然也轮不到纪检委出面了。
“好啊，今天我们先查帐，还有就是医院食堂外包，医院地下车库收费的情况，麻烦祝院长给个详细的说明。”
这两样也是马宇举报的内容，据说地下停车场一车收入大半都被祝院长据为己有了。
“这些也有账目，你们尽管去查就是。”
祝龙底气十足地说道。
陈启明笑着起身道：“好，我们今天先这样。”
第二天，陈启明带着审计张涛开始查账。
手写账，张涛负责，电脑账申庆负责。
陈启明和刘雨嘉，在医院进行了一些走访。
和祝龙说的差不多，马宇在医院确实没什么朋友。
不仅没朋友，而且还得罪过很多人。
去他一个科室的同事叶久生说，马宇十分情绪化，有时候会突然暴怒。
他举了个例子，说是一次科室开庆功会，不知道马宇抽什么风，到食堂直接就掀了桌，搞得大家是不欢而散。
“也就是在我们这儿，他换个地方早就混不下去了。”
叶久生最后总结道。
“他为什么掀桌子？”
陈启明问道。
“那你得问他去，我上哪儿知道？”
叶久生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去查房走了。
随后，又走访了几名医生，到的结果都差不多，大家对马宇的印像都不太好。
和叶久生说的差不多，情绪化、易怒甚至目无尊长。
这让陈启明对马宇产生了兴趣，当天下午他就去了医院。
马宇是割脉自杀的，因为失血过多要看去很是虚弱。
亮明了身份之后，陈启明第一个问题就是，“科室开庆功会，你为啥掀桌子？”
“你知道开的是什么庆功会吗？”
马宇有气无力地反问道。
见陈启明摇头，他继续道：“得了个全院业绩最好科室奖，你觉得这种事光荣吗？”
业绩好不应该庆祝?
如很快陈启明就想到，如果是其他行业业绩好当然应该庆祝，可是医院好像有些不应该。
“你知道这个奖是怎么得到的吗？为了得这个奖他们都做了什么吗？”
马宇一连串的发问让陈启明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小病大治，大病住院，多开药多打吊瓶，总之一切为了利益。”
陈启明没说话，他知道马宇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有些事儿不需要去调查，毕竟陈启明也生活在这儿片土地上。
“我不应该掀桌子吗？”
陈启明依旧没回答。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仿佛是皇帝的新衣，大家都已经默认了，突然被拆穿多少有些尴尬。
“你自杀就是想扳倒祝龙？”
面对陈启明的问题，马宇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是看不到希望，不是想扳倒谁。”
陈启明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马宇的肩膀，“放心，这个世界还是有光的。”
马宇突然咧嘴笑了，“看到你，我就看到光了。”
陈启明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张国栋问他，“这人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不同。”
陈启明很哲学性地回答了张国栋提出的问题。
还没到医院，张涛那边就有了结果，账目一切正常包括停车场收费、医院基建等等。
这个结果陈启明并不意外，他让张涛先回去休息。
回到医院，陈启明找到了申庆，他这边的账目已经核对完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走，我们去停车场。”
陈启明早就想好，怎么打开这个突破口。
“有没有办法，能记录下每天进出车辆的情况？”
账目没问题，那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做了手腿。
“费那个劲干啥？他这不是有收费系统吗？”
申庆嘿嘿笑着说道。
他就像一个江洋大盗，没有打不开的锁。
很快他便登陆了收费系统的后台，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每一天的收费情况。
查了没一会儿，沈庆指着笔记本电脑笑着说道：“看到没，玩儿的还真溜儿。”
原来，这套系统居然留了个后门，只要有人远程登陆就可以随时修改里面的数据。
也就是说，每天收多少钱，完全是可以人工操作。
估计这就是祝龙贪污的手段之一。
“学历造假、论文造假最多也就是个党内警告，加上这个对他影响也不会太大。”
陈启明太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只要没有原则上的错误想扳倒一个院长太难了。
“明天去找建筑商，我就不信他没撤回。”
正所谓水过地皮湿，捞钱的机会祝龙肯定不会放过。
“开明天干啥，咱们今天就去。”
张国栋看看时间说道。
“庆，雨嘉、你俩有事没？”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陈启明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才行。
“我能有啥事。”
申庆和刘雨嘉异口同声地说道。
上了车，陈启明开始联系基建建筑商白达利。
白达利是南方人，来鹤山市做生意已经有十几年了。
连打了几个电话才接通，听说是纪检委要求协助调查，白达利也没拒绝说自己在公司，让陈启明直接过去就行。
百达利开的公司，就叫达利建筑公司，在鹤山市算是比较有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