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娘我不想死……”
殷云城先一步发作了，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顿时牢房里更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气来。
“让他闭嘴！”
殷奎山忽地恼怒道，他冷眼看向周姨娘，“谁再叽叽歪歪，本相让他死在所有人前头！”
所有人都噤了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有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殷奎山闭上眼睛，他在等，等陛下的召见，如果陛下肯召见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不知道，那一线生机，已经被秦沧月给堵住了。
……
夜里，殷栖落从噩梦中惊醒。
在梦里，秦沧月浑身是血，手持利刃对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质问她心中最重要的是权势还是他。
“做噩梦了？”
秦沧月擦去女人脸上的汗珠。
殷栖落听着厚重的，让人安心的声音，还在对梦里的场景心有余悸。
她坐着窝进了男人的怀里，“你一直都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秦沧月沉声保证。
殷栖落安心的在男人胸口趴着，知道睡衣再次到来，才躺下继续睡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发生了很多事，但宫中依旧要大肆操办。
一早王府里就已经张灯结彩，挂满了喜庆的红色。
殷衡今日没有去思宅，跟在白萤她们身后，跟着一起忙活。殷栖落边上看着，才发现衡儿这一段时间又长了不少，已经长过了白萤的腰了。
她也得到了千山的回信，说东西都送到牢里去了。祖母自己单独住着一间，东西很齐全，没有遭多少罪。
案子还在审理中，大概要到年后才能审判。
殷栖落想去看祖母，但宗人府守卫森严，不让她进。以翊王府的身份也只能送些东西进去。
“姐姐，你看我穿这身好看吗？”
殷衡转了个圈，一身浅蓝色的小锦袍，勾着金边，带着一个皮袄小帽子，精气神十足。
她笑了下，“好看得很。”
之后有些愧疚的说道，“今日宫宴，姐姐要和殿下一起入宫，只能等宫宴结束之后回府来再陪你过。”
以往每年都是他们姐弟俩一起，今年不能陪着殷衡，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姐姐放心，我可以先和先生一起过，等到姐姐出宫，去思宅接我就行。”
青瓷早就想到了这些，已经同殷衡说过了。
殷栖落这才放下心来，她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一忙完就去接你。”
即将傍晚的时候，宫中夜宴筹备的差不多了，殷栖落随着秦沧月一同上了入宫的马车。
一路上，她眼皮就在微微跳动，心神不宁地看了眼秦沧月。
“今夜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吧？”
秦沧月见女人担忧的样子，安抚道，“除夕夜没人会想去触父皇的霉头。”
入宫之后，人就被笼罩在一种华丽热闹的氛围之下。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流光溢彩一般，似是这些日子里宫里宫外的人心惶惶都不存在一般。
殷栖落握紧了秦沧月的手，一路到了筹备夜宴的大殿。
殿宇中，明亮辉煌的灯火将人的脸颊照亮，那放大的笑容寒暄直达眼底。
户部尚书，曾经也是殷奎山一手扶持上来的，此时正被一群官员围着寒暄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那是一种已然胸有成竹，上位者的微笑。
丞相倒台，凰朝不可无相。
进来暗潮汹涌的事，便是悬空的丞相之位的归属。有人也在暗中较劲，有人对自己十拿九稳。
“户部尚书之女，周贵嫔，深得父皇喜爱。而户部尚书此人善于结交官员，与人关系维护的不错，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拥护他。此次丞相之位，也是他的呼声最高。”
秦沧月在殷栖落耳边低声道。
殷栖落好奇问道，“出了他，就没有别人觊觎这个位置？”
“自然是有的，几个尚书都不是等闲之辈，不过都在观望，大动作暂时还没有。”秦沧月说着，目光落向一处。
秦苍冥从进入大殿，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一人身上。他眼睁睁看着她和秦沧月耳边低语，亲密的样子像是一根钉子扎进眼睛里。
殷栖落顺着秦沧月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脸上表情顿了下，她拽了拽秦沧月的袖子，“咱们到那边去坐下吧。”
她刚说完，就有大臣来道秦沧月身边寒暄，她便为了躲避那道目光，自己先过去了。
没想到的是，刚坐过去，就看到了殷锡兰。
每一次见，殷锡兰都更为憔悴一些。
“你得逞了！”
她听到殷锡兰咬牙切齿的声音，虽然四周嘈杂，但她的声音就是那么清晰的穿透耳膜。
那是她的恨。
殷锡兰看到殷栖落就恨不得将她扒了皮剁了肉。
殷栖落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不是我得逞了，是他们遭受了早该有的报应！”
见到殷锡兰那愤怒隐忍的表情，她淡淡笑了下，“你也要小心了，太子殿下虽然蠢，但他身后还有皇后，有侯府。”
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太子妃，还有什么价值？
她微笑着，视线扫过那突起的肚子，又微笑着转过视线不再看对方。
殷锡兰浑身像是木桩一样，紧紧钉在地上。
她冷冷的看着殷栖落，心里像是灌了铅。她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应下睿王的提议。
不论如何，她要赌一把。
成功了，她就多了一线生机，若是失败，反正也是早就既定下的结局。
殷锡兰面目忽然冷的像块石头，冷笑之后，从殷栖落的身边走过。
瀛皇携后宫到了之后，宫宴开始。
人人脸上都是一派祥和，像是这些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殷栖落的耳边也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议论相府，议论她，这让她感到奇怪。
往往这种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应该不少。
丝竹管乐声停下的间隙，秦沧轵忽然起身道，“父皇，这一年父皇为了国事操劳辛苦了，儿臣祝愿父皇治理下的凰朝，永远能够繁荣昌盛，海晏河清。”
瀛皇高兴的说了几声好。
秦沧轵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就在众人跟着同饮过后，放下酒杯之际，看到正在落坐的太子忽然身体摇晃，眨眼之间人直挺挺的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