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愣了几瞬，眼圈微微一红：“又是他……”
“自从他出现以后，你总提及他。”
“给他挑鱼刺，给他背书包，甚至还陪他玩游乐场。”
“他们说把你当家人，你做的哪件事不是下人做的。”
“他们给你钱吗？”
张起灵轻轻眉头一挑：“给。”
“他们能给你多少，你可是张家族长。”
听着这个问题，他目光炯炯，双眉舒展：“两个亿。”
两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吴邪问：“他们从哪里来这么多钱，来路清楚吗？”
“你现在只能围绕鱼哥，一点都没有以前那样自由。”
“他读书，你还得当陪读，他去旅游，你得跟着照顾他，现在他来三亚，你还要陪他。”
“以前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顿了顿，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小哥，你以前神龙不见首尾，却是自由自在的。”
“现在和瞎子一样，只能听他们兄弟的话。”
“连小花也被他们骗了。”
张起灵微微的凝眉，不露声色：“吴邪，他们都说你天真，你其实很聪明。”
“你完成了你爷爷都不能完成的事。”
“这样的你，才匹配你考上浙大的智商。”
“我有一件事很疑惑，希望你给我解个惑。”
听着他的话，吴邪眼底流露出喜色：“小哥你问。”
张起灵微蹙眉，迎上他的眸子：“前段时间，小鱼意外得到了一件，与我有关的东西。”
“我追查下去，发现是张家古楼的消息，和瞎子一起下了地。”
“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关于汪家的线索，小鱼说，这个线索指引在塔木陀。”
“于是这样，我和瞎子又去了一趟塔木陀，果然在塔木陀得到了新的线索，甚至还查到了当年的一些过往。”
“回到北京之后，我发现了汪鲲的线索……”
“挟持的那个人被特警枪毙，小鱼说当时在汪鲲身上发现一张地图，指引着满洲里……”
吴邪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小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太奇怪了，每次都是通过鱼哥发现线索，这也太巧合了。”
“这么过于巧合，那就故意引诱。”
他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几分厉色：“小哥，你听我的，他们就是在利用你和瞎子。”
“那种情况下，他怎么轻易的得到线索？”
“也就是你太好骗了。”
听着吴邪劝解的话，张起灵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是吗，都是小鱼引诱？”
吴邪认真地说：“十有八九就是，不可能有这么巧合，一次两次还好说，这都三回了。”
“我就说他们对你别有目的。”
张起灵轻叹道：“吴邪，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
“别人还说你天真无邪，明明很聪明。”
他望着平静地海面，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我还记得第一次，与你在七星鲁王宫的时候。”
“你的枪法一绝，在九头蛇柏上，面对铺天盖地的尸蟞追赶我们的时候，你一枪打在棺材附近的背包上，将炸药点燃，成功的逼退了一会儿尸蟞。”
提起那些回忆，吴邪一笑：“小哥，我练过的。”
张起灵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看出来了，有了我的保护之后，你再也没有用过枪，看来我给你的安全感很足。”
“那我也挺厉害的，如今可以安然站在这海边。”
这一番话无疑敲打在吴邪的心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他就那样安静的抱腿吹着风。
两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海风一阵阵的吹。
一人，吹起那些年有过的惊险经历。
一人，吹散了过往的那些温情场景。
细沙留存白日的余温，海风吹着吹着就凉了。
过了半晌，张起灵缓缓起身，转身往岸边走。
吴邪看向大海，眸子里布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小哥，你为什么会来三亚。”
张起灵微微顿足：“你为什么呢？”
吴邪坐在原地，眼眶通红：“似乎话题又回到最开始，我说为了你，你估计也不会信。”
张起灵听出他嗓音的晦涩，眼神黯了黯，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