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暗夜追凶
灰烬城的夜风裹着铁锈味，沐小北站在废弃钟楼顶上，指尖摩挲着如意卷轴。
脚下三条街外的“鬼牙巷”灯火昏黄，穿斗篷的人影在污水中拖出细长的倒影——那是灰烬城最大的黑市，也是邪神教最爱的销赃地。
“北冥……”他展开卷轴，青光扫过全身。
骨骼“咔咔”轻响，原本硬朗的轮廓变得阴柔，暗影战甲化作粗布麻衣，连嗓音都成了沙哑的中年烟嗓。
巷口蹲着个卖烤虫串的老头，铁签上串的甲虫还在蹬腿。
“新来的？”老头眼皮都不抬，“交三枚仙晶，挨揍时能喊我名儿——他们都叫我虫叔。”
沐小北甩过去十枚：“再加条消息，邪神教的人常逛哪家铺子？”
虫叔的独眼在仙晶上转了转，突然扯开烤炉暗格。
腐臭味扑面而来——底层铁网上烤着半具玩家尸体，肋排正滋滋冒油。
“往前二十步，‘瘸腿李’的棺材铺。”
虫叔舔了舔油乎乎的刀，“上周他收了批刻着血月纹的骨符，当老子瞎呢？”
棺材铺门前挂着盏人皮灯笼，沐小北刚撩开脏兮兮的门帘，就被呛得咳嗽。
由骷髅头垒成的货架上，七八个邪神教黑袍人正在挑拣货物。
柜台后的独腿老头敲了敲烟枪，天花板垂下条铁链，吊着个昏迷的精灵族玩家晃晃悠悠。
“新鲜货，附赠三张复活卷轴。”瘸腿李咧嘴露出黑牙，“抽筋扒皮还是炼魂，客官随意。”
黑袍人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手指划过精灵脖颈：“血祭符呢？”
声音像刀刮玻璃，面具额角刻着扭曲的血月——是祭司级邪教徒！
沐小北假装翻看货架上的毒药瓶，余光瞥见瘸腿李从柜台下摸出木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他袖中龙纹微微发烫——盒里躺着三枚血色骨符，纹路与魔帝残躯上的咒文一模一样。
“三百仙晶，附赠祭坛布置图。”
瘸腿李压低声音，“东郊乱葬岗底下有现成的血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骚动。
两个牛头人守卫撞进门，斧头指着沐小北：“你！路引拿出来！”
祭司猛地合上木盒，黑袍下伸出章鱼般的触须。
沐小北暗道不妙。
灰烬城守卫虽然屁用没有，但找麻烦绝对得给竖大拇指。
属于搅屎棍。
一旦发生冲突，线索就断了。
“两位爷，我这有上等龙鞭酒……”
他佝偻着背凑近守卫，掌心暗扣的“昏睡粉”借着掏酒壶的动作一扬。
牛头人抽了抽鼻子，轰然栽倒。
“见笑了。”沐小北搓着手对瘸腿李谄笑，“最近查得严，我这还有些蓬莱私货……”
他故意露出半截“凝神香”——黑市上炒到天价的修炼物资。
祭司面具下的呼吸陡然粗重：“你有多少？”
交易进行到半夜，沐小北套出三条关键情报：
血祭符要在月蚀之夜使用、东郊血池连着仙帝墓地脉、邪神教正在搜捕“四圣血脉”。
当他抱着一匣子假货走出棺材铺时，祭司的身影恰好拐进暗巷。
跟踪到第三条岔路口，腐水沟里突然伸出苍白的手！
二十多个玩家尸体晃晃悠悠站起来，眼窝跳动着血焰——是邪神教的控尸术！
沐小北急退半步，踩中陷阱机关，地面裂开深坑露出满地铁蒺藜。
“就知道你有问题。”祭司从墙影里浮现，触须卷着血祭符拍向沐小北面门，“正好当祭品！”
沐小北后仰躲过，麻衣“刺啦”裂开，露出内层暗藏的龙鳞软甲。
他在空中拧身甩出三把尖刀，却被尸群用身体挡住。
“你惹错人了。”祭司冷笑，所有尸体胸口裂开血洞，密密麻麻的尸虫潮水般涌来。
沐小北摸向腰间伪装成烟袋的龙魂战刃，正欲拔刀，巷口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大半夜的，吵人清梦呢？”
穿桃红襦裙的少女倚在墙边啃糖葫芦，腕间金铃叮当。
她一挥手，尸虫群像撞上无形墙壁般僵住，转头发疯似的互相撕咬。
祭司瞳孔骤缩：“蓬莱的驱魔铃！你是云……”
话未说完，少女指尖弹出糖葫芦签子，精准贯穿他面具下的独眼。
祭司惨叫化作黑烟遁走，沐小北的龙纹刀慢了半拍，只斩下一截触须。
“北冥大叔？”少女蹦跳着过来，笑得人畜无害，“我叫云璃，要不要合作呀？”
她踢了踢地上抽搐的触须，“你找邪神教，我找血祭符——双赢哦。”
沐小北眯眼盯着她裙角若隐若现的蓬莱云纹，突然笑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灰烬城的雨浑浊不堪，沐小北站在当铺柜台前，看着云璃用金铃铛跟瘸腿李换了两张鎏金请柬。
"；戌时三刻，尸王阁。"；
瘸腿李把请柬甩在柜台上，"；提醒你家主子，这回的货见不得光。"；
云璃笑嘻嘻塞给他一包蜜饯："；知道啦，血祭符的事儿烂肚子里嘛。"；
转身却冲沐小北眨眼，"；拍卖会有仙帝墓残图，敢不敢玩把大的？"；
沈小北笑笑，并没多说什么。
入夜的尸王阁像个倒扣的棺材，门口两盏白骨灯笼晃得人眼花。
穿猩红长袍的龟公挨个查请柬，腰间玉佩刻着"；九幽通宝"；——这是黑市钱庄的标记。
"；两位贵客三楼请。"；
龟公盯着沐小北的麻布鞋多看了两眼，"；咱们这儿摔杯为号，见红封场。"；
刚掀开珠帘，腥甜香气呛得人头晕。
大厅中央的拍卖台竟是整块人血玛瑙，二十来张黑铁面具在包厢里若隐若现。
沐小北捏了捏袖刃葬天，这鬼地方连空气都飘着窥探的味道。
"；第一件，蓬莱叛徒的元婴。"；
拍卖师敲了敲玉槌，铁笼里囚着个青光萦绕的小人，"；附赠搜魂记忆——起价五百仙晶。"；
隔壁包厢传来女子轻笑："；六百。"；
声音甜得像掺了砒霜。
云璃突然碰了碰沈小北："；是二师姐红鸾，她修的无情道最恨男人。"；
说着往他脸上抹了把香粉，"；装我面首，低头！"；
叫价飙到一千二时，三楼雅间甩出袋灵石：
"；一千五，连笼子端走。"；
沐小北偷瞄一眼，差点咬到舌头——买家竟是前烤虫串的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