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儿——！”
郁若然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山巅。
云端之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江遇，米迦勒脸上多了些凝重。
他竟然在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手中的火焰剑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威胁，嗡嗡地颤动起来。
加百列也侧头看去，“这人……？”
米迦勒握了握手中的火焰剑，垂眸看向江遇的眸色沉了下去，“此人必除，该出手了。”
加百列只是隐隐感觉到江遇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太对，但没想到米迦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想直接下手。
“可是，我们动手的话会让这边的神明察觉到——”
“神明？”后排的别西卜嗤笑一声，“听说华国对神明的信仰早就崩塌得严重，怎么可能还有神明的存在，我看啊还是快些动手吧。“
别西卜和加百列这个传信的家伙可不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那个人类完成接下去的阵法。
米迦勒侧头余光瞥了别西卜一眼，背后双翼扇动，手持火焰剑便伏身如离弦之箭般朝江遇冲了过去。
江遇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微微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中的弧度，眼底似有暗金色的纹路在流转。
“米迦勒，你心急了。”
“人类，你知道我。”
火焰剑和江遇手中突然出现的玄冰剑相撞在一起，并发出刺目的光芒。
炽热的火焰和冰冷的寒气交织，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白雾，仿佛连空间都被这两股极致的力量撕裂。
江遇看了眼玄冰剑，掩去眼底的一丝诧异，微微后撤一步，手腕翻转，玄冰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翻滚出几米远才停下来的米迦勒。
“我当然知道你——大天使长，你的上帝父亲野心可真不小。”
米迦勒刚刚稳住身形，听见江遇的话后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火焰箭猛然横扫。
“人类的贪婪与罪恶已触怒上帝，审判之日将至。”
江遇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竟同样凌空踏起，剑锋直逼米迦勒的羽翼，“审判？就凭那几个不入眼的魔物，还是凭你们高高在上的傲慢？还有——”
剑锋在米迦勒洁白的羽翼上留下一道血痕，“别忘了，这里是华夏，容不得你们冒犯！”
一神一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如白日流星般闪烁。
每一次碰撞都能激起能量的涟漪。
好在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不然早就在能量的余波中崩塌。
但是一心在对战上的江遇没有发现，下方圆泡中的郁若然自从他拿出玄冰剑后，双眼便直愣愣地跟随着他，眼神却没有聚焦。
郁若然攻击保护屏障的手渐渐停了下来，脑海中各种画面好似电影回放没有规律地闪过。
凌乱的大床……院子里唱歌的背影……还有雨夜的高架桥……
更多的画面涌进脑海里，郁若然来不及看清便被淹进了记忆深处。
等郁若然的眼睛重新聚焦，看见的便是一道亮光在江遇左手腕上，他送出去的紫檀木手串上，不起眼的亮起又消失。
眼见着手串上的亮光消失后，郁若然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手串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
江遇并不知道这些变化，他将米迦勒逼得步步后退，几乎要退至几位大天使所在的云端。
突然，米迦勒的六翼猛然展开，神圣的光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余下三位大天使和一位堕天使也一同出现在他身后。
“凡人，你的反抗将毫无意义。”
米迦勒火焰剑高举，声音庄严而冰冷，身后的四位天使同样拿出了武器，直指半空中的江遇。
他们眼底全然没有人类嘴里神对世人的悲悯，反而是无边际的冷漠与睥睨。
神，傲视着世人。
江遇抬头，一头黑发早已经在打斗中散开，迎着狂风在身后飞舞。
他的眼中却毫无惧色，“那就试试看——”
江遇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方才就绘制好的古老符文。
米迦勒一个西方神根本看不懂古老而又深奥的东西，只是皱着眉将剑横在胸前，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江遇却没有立即催动符文。
他侧头向着地面上的郁若然看去。
得益于巅峰时期力量的回归，即使立于万米高空之上，江遇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郁若然眼底的泪花。
可，郁若然却看不清江遇的神情，只是能大概寻找到属于他家遇儿的小黑点。
郁若然虽然那不知道江遇在看向他，却依旧感受到了什么，瞳孔猛地颤了一下。
“师，师兄……快帮我！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郁若然如今的模样哪还有清虚观二弟子听云的冷静自持，已然像极了那夜三清祖师像前的“江遇”。
萧鹤卿一直没停下来对保护屏障的攻击，只是方才一直在配合他攻击的几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停了片刻。
在听到郁若然颤抖的声音后，顾佑琛、谢星辰和沈清风才回了神，来不及细看脑海里多了什么，继续憋着一股劲去攻击困住他们的圆泡泡。
“艹，江师侄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顾佑琛攻击着还是忍不住暗啐了一句。
高空中，加百列扇了扇羽翼，“米迦勒，你还在等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米迦勒皱着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遇，却什么都看不透。
到底是哪里不对？
等等——！
米迦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应该身为神的他们被唤醒，而华夏国这边的神明却没有丝毫动静，除非……
米迦勒突然提剑逼至江遇身前——
“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江遇收回看着郁若然的视线，脚尖一点掠身向后，“神的脑子也有毛病？”
米迦勒却只是虚晃一枪，又回到了天使队列中。
加百列沉声道：“米迦勒，你到底在干什么吗！还不赶紧将他杀了！”
米迦勒一言未发，却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方才虚晃那一下，让米迦勒感知到了更多的古怪，他直觉只有自己一个神恐怕杀不死这个古怪的人类。
“闭嘴。”米迦勒看都没看加百列一眼，“这个人类有古怪，一起上。”
米迦勒话音刚落，便带头朝江遇攻了过去，身后四位天使只是愣了下也跟了上去。
“一起上？”
江遇唇角勾起，像是非常满意五位天使的行为。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