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习，走廊上的灯光明亮又安静，整栋综合楼像一座即将进入夜间模式的城市。走廊尽头，窗外是夜色朦胧，楼道里却传来轻轻的交谈声。陈屑扬和谢bro一左一右，手里捧着刚打印好的《308班开幕式节目策划书·修订版》，步伐坚定地走向凉皮鸭的办公室。
“你确定他今晚心情不炸？”陈屑扬小声问。
“我在他茶杯里放了点蜂蜜，他今天应该平和。”谢bro一脸冷静。
到了办公室门口，陈屑扬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凉皮鸭正趴在桌上批作业，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干什么？”
“老师，我们是来交第二版策划书的。”谢bro语气干净利落。
“又来？”凉皮鸭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放下红笔，接过策划书，一边翻一边小声念叨，“怎么，昨晚回去真把它改成‘胜蓝小学生才艺晚会’了？”
可当他翻到第二页，眉毛忽然挑了一下。
第三页——“节目形式：集体舞蹈+电路装置展示”；
第四页——“元素：逻辑门、三极管、二极管、输入输出模型”；
第五页——“寓意：合作、思辨、秩序、流动、抵抗与控制的平衡”；
附录页还有一张由张雨晨绘制的精美手绘电路舞台草图，旁边标注每位演员代表的元器件形象。
凉皮鸭翻完最后一页，合上文件，抬头看着两人，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干得不错，小伙子们。比你们第一版那什么‘风暴反击战’牛逼多了。我看得出来你们是认真做了功课……这个方案，确实体现了你们308该有的水准。”
陈屑扬眼神一亮：“那就是……过审了？”
“嗯。”凉皮鸭靠回椅背，拿起杯子喝了口蜂蜜水，像一个刚被说服的防火墙，“这个主题有科技感、有教育意义，还有创意，重点是——没内涵我。”
谢bro微微一笑：“感谢老师认可。”
“行了，回去排练吧，”凉皮鸭挥挥手，“不过你们要是真能把‘电路元件’演出点花来，那我说不定也给你们写个年级公众号推文。”
他完全不知道，在308将以“通用技术主题”惊艳亮相之后，等待整场开幕式的——将是一场震撼程度堪比集体内卷崩塌的“憋憋艺术”终极登场。
在智创空间的角落里，金火华正趴在一张3d打印台上和马giao鱼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桌上铺着草图、贴纸、还有一张写着“世界巡演第一站·西溪郡马戏团入驻演出计划”的手绘海报。
“你看，这里，我们在升旗台旁边搭一个便携帐篷结构，拱形门口贴上‘金马联动’四个大字——金火华和马giao鱼，黄金搭档。”
“帐篷里可以挂横幅，我们表演‘人形炮弹’、‘单车射环’、‘真人吹风机’，还有‘斜坡背诵英语’。”
马giao鱼指着图纸上一个特别大的一圈写着：“这个位置我专门留给‘压轴憋憋终章’，我准备套着车胎背杭茕的单词，然后从舞台滚下去。”
金火华认真点头：“我准备踩高跷，一边唱校歌，一边抛给台下小朋友棒棒糖。我们这不是节目，这是信仰。凉皮不是说要面向全校、甚至外校么？那我们就面向更多的孩子，给他们看到自由的光芒。”
“让他们知道——运动会不止有比赛，不止有体操，也可以有马戏团的灵魂反扑。”
就在金火华和马giao鱼准备为他们的“憋憋马戏团”画上最终一笔，把“人形炮弹”改名为“知识冲击弹”时，智创空间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首翔和陈屑扬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首翔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喝完的脉动，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你们又在搞事”。
他一眼扫到他们铺在桌上的草图，停住了脚步，眉毛缓缓挑了起来:“……你们这啥玩意儿？”
金火华转头，眼睛一亮：“哎哟ShAbI来得正好！你看啊，我们准备在开幕式节目后面搞一个马戏番外篇——我穿高跷，马giao鱼滚车胎，一边背单词一边唱校歌，最后再来一段‘杭茕暴走追击战’。”
马giao鱼激动地挥着图纸：“这不是节目，是宣言！是对教育体制的一次情绪性释放！”
首翔没听完就把脉动盖子拧上，往桌上一搁：“停。”
金火华愣了一下：“……啊？”
陈屑扬在一旁已经开始揉眉心：“我就知道你们要出事。”
首翔语气平静但杀伤力极强：“我很理解你们有表演的欲望，也很理解你们觉得我们班的节目缺点情绪张力，但马戏团，是绝对不可能开的。”
“为什么不能开？！”马giao鱼不服，坐直了腰，“这是给观众、给孩子、给全世界带来欢乐！”
“不是。”首翔盯着他，“这是在给凉皮鸭送‘心梗套餐’。我们辛辛苦苦把第一版凉皮鸭暴打版本推翻，好不容易搞了个《逻辑·电流·我们》混过审，你俩这搞个马戏团番外，万一他再看见——”
陈屑扬补刀：“我们全员进‘社会通用劳动实践课程’重修。”
金火华：“那我换个名字？不叫马戏团，叫——多功能互动性舞台构造？”
首翔冷笑：“你要是真敢在策划书里写这个，我都怀疑你能被杭茕请去‘写一百遍beneficial的正确用途’。”
“我拒绝。”陈屑扬在一旁翻起策划书副本，“现在所有节目必须符合三个标准：能演、能审过、能活着回教室。你俩这个，只能做到前半段，后半段全靠抢救。”
马giao鱼和金火华互看一眼，顿时蔫了下去。
“……那我们还能干点啥？”马giao鱼小声问。
“嘿嘿，现在请我们的男嘉宾善良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