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只剩我和队员们短暂聚在这道安全薄壳里。
枪械、弹匣、装备满地都是，白小柔手肘支在操作台前，正在检索最优路线。
她按下几道指令，屏幕浮现出一份蓝色平面图，线路和节点都密密麻麻标得清楚。
我盯着她手指落点。
“援军还有十五分钟到。”她说着，食指指向“维修通道b-7”，“这条通道避开主检查点，能直接通向c区外侧，再过一道门就是d区外围。”
我点了点头，没有废话，半蹲着把通讯按钮一摁：“各自分组。
马克，两人留守控制室，干扰通讯监控，剩下人和我一起走。”
我招呼一声，队伍分成两组，马克动作飞快，把干扰设备安到角落里。
白小柔把权限卡和磁卡别好，与蓝娜娜、姜美人跟定我。
我踮起脚步，门一开，气氛紧绷。线路低矮，耳畔只剩呼吸和杂音。
维修通道b-7狭窄黏腻，脚底偶有水渍，头顶电缆吊得乱七八糟，手电打过去反光一片。
白小柔掏出袖珍终端，实时指引，有时候用下巴点点墙面，“前方拐角巡逻可能出现。”
我把身子压低，探了个头出去。两名守卫正慢步查探，电筒光扫过地面，脚步规律，压根没注意到一旁黑暗里藏着动静。
我们仨紧贴在管道下侧，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等巡逻员转身离开，我才松开拳头。“排队继续，别出声声。”
我抬手招呼，大家随我小步移动。姜美人走得很轻，脚步真实得近乎听不到。
可没撑到安全区域，另一端却多出一伙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
他们头盔厚重，身上贴着象征三角洲部队的设备，枪械全是最新型，甚至有一台便携式探测仪上下扫描。
马克悄声骂了句脏话，把后腰的枪扣得更紧。
我压低嗓门：“特种部队查得细，这回麻烦了。”
大家尽量往管道空间里缩，几乎贴着管壁。那队人展开细致搜查，工具敲墙、伸镜甚至试图开箱体。
时间拖久了就会被逮住。
我往系统里翻，指尖点到两个全息投影器，塞到掌心。
马克见状会意，往左边一探身。我设定爆炸与火光效果，将全息装置掷到远端。
隔了三四秒，那头骤然响起剧烈爆炸声，还夹杂着密集枪声。
特种部队变向，举枪朝远端追查。
我一挥手，四人立刻起身，沿着墙角低跑，脚步不敢快，声音压得极低。
特种部队被假目标吸引，我们就地避过了这一轮正面冲突。
等冲出去几十米，拐进狭巷，才压着气喘了几口。
循着白小柔指点，我们一路进了c区边界。正松了口气，前头转角探来一束灯光，一组巡逻守卫出现。
他们手枪上膛，盾牌推进，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对方一见我们，立即有人大喊：“有入侵者！”
随即就有枪声。
“快掩体！”我把蓝娜娜往最近的金属箱后按，子弹追着射在铁皮上。
姜美人冲前，单手撑墙，她速度极快，一闪身将一名守卫按下，夺掉对方的武器，又一肘击翻第二人。
剩下一人抽枪直接朝我们这边开火。
姜美人正好转身，子弹擦着她过去，打在她身后的蓝娜娜身上。
蓝娜娜捂住肩膀，嘴唇死死咬着，一下倒退两步，血渍很快把作战服浸透。
我二话不说，半跪到她身边，从系统背包里抽出高级医疗包，撕开包装，里面有止血凝胶、即时密封剂、迷你注射装置。
“不要乱动。”我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把止血凝胶狠狠涂到弹孔。
注射器扎进去，是系统标配的止痛针。蓝娜娜呼吸变粗，汗顺着额头流，却没挣扎。
“能动吗？”我贴在她耳边问。蓝娜娜目视前方，略一点头，左手死死攥住腰带。
我扫了姜美人一眼，她半蹲在一旁，目光有几分落在医疗包组件上。
她左右翻着医疗包的细节，甚至推拨了下纳米模块。
“你这急救包哪里来的？”她低着嗓子开口。
我没有搭理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蓝娜娜的伤口上，将伤口密封剂封死血线。
姜美人又把手里的止痛片嗅了嗅。“不寻常的技术。”
她嘴唇动了两下。我将医疗包掖回包里，余光还盯着她的动作，心里到底有些在意。
“继续走。”我将蓝娜娜拉起来，让她靠近队伍中间。
白小柔指引最近路线。“再有四十米到d区安检门。”
我依照地图带路，一步一步踱过去。
我们很快来到c区与d区的分界。这儿设置了三米高的安全强化门，左右两侧各有自动炮台，正对着走廊。
生物识别红灯常亮，感应区还有辐射线扫描。
白小柔迅速在控制终端查阅，“炮台自动触发机制，任何未授权目标都不会放过。
没有权限卡，直接闯就是找死。”
马克绕着门边观察环境，试图摸索别的入口。
“通风孔行不行？”我问。白小柔不断摆头：“d区通风系统独立，动静一有就启动毒气。
只有货运通道靠边，但那也有身份识别。”我摸索着腰间，摸出那临时权限卡和生物模拟器。
“用卡配合模拟器，扮成授权技术员，走货运通道。
权限卡给系统三分钟空窗。”我看向大家，“实在不行也得硬闯。”
马克皱着眉头，说了句：“保底策略没有了。”
姜美人却不慌，倒是举枪替我们警戒四周，边道：“别讨论太久，监控有人盯着。”
队伍整理装备，把弹匣都补齐。白小柔打开终端，把生物数据传进模拟器。
蓝娜娜又把肩带紧了几圈，血色还在渗，但她始终没出一声。
明知多走一步就可能触发警报，但机会只有一次。
我拍了拍权限卡，把它和模拟器贴合。
进入货运通道前，我安排大家分步进去。模拟器启动的声音微小，空气里只有我的急促呼吸和旁边机械的运行声。
这时，c区走廊上的标识突然映出杂乱的更换痕迹。
白小柔侧身扫视一圈，低语：“这些标签和布局不对，有些临时改建的痕迹。”
她钻进一个开放的终端，不一会抓出一堆内部文文档，皱眉道：“有两个派系。
格林带头的优化派，主张进化。另一派主张稳控——‘控制派’。
两周前优化派接管，反对者不是驱逐就是软禁。”
我用指尖拨弄着模拟器、权限卡，把思路梳顺。
“实验室乱到这种程度，不会只有正面对杀。
内部早就打成一团了。”
我们一边推进，一边在c区边缘的小房间里搜查。
墙角一台残损的数据终端上，有一封没有发出去的邮件，白小柔定睛看了几秒，低声念出来：“基因库已经安全转移，d区原型解药复制备份。
不要信官方版本，‘筛选’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格林身后还有别的人。万一我没出去，请找1987年福克斯研究的参与者。
他们知道所有的起点。记住：水并不总是向下流。”
我记下这句话，脑里搜寻‘福克斯研究’的记忆。
白小柔把草稿邮件保存下来，略抿了下嘴角：“1987年的福克斯项目……是军方最早的基因计划。”
“继续推进。”我一挥手，大家进了货运通道前的缓冲区。
我把权限卡插进扫描器，模拟器启动，指示灯由红转绿。
门锁开时，货运道两侧的生物检测开始倒计时。
系统界面弹出短暂提示：权限卡有效，模拟特征通过。
马克把拉链又拉到最顶，枪械尾随而上。我把余下的注意力全放在下一步——每个人安静推进，没有人多说半句。
货运门后，便是核心实验区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