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段翊辰抬手闻闻身上的味道，他特意洗漱后过来。
夏梦烟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我送你的荷包内有一味药，沾染沉香后会变色从而感染其他药草。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味道不对，猜测你应该是入宫。”
沉香，龙涎香只有宫里有，且是宣明帝常用的香，她想不知道都难。
段翊辰恍然，将腰间的荷包打开，果然里面的药草已经变色：“烟儿好聪明，我确实是从宫里出来，听说你在宴会上受委屈，可有受伤？”
“没有，都是误会。”夏梦烟眸底闪过一丝不解，并未有太多的解释，曹公府没胆子和夏府作对，背后之人是谁，可想而知。
刚回京就敢给她下马威，除了长公主，找不到第二个人。
段翊辰心知肚明，见夏梦烟不愿多谈，说起宫里的事情：“今日陛下问起慢林城的事情，我都敷衍过去，顺便提了句林家，说林家大不如前，变卖产业，连累你被人猜忌。陛下似乎早就知道，并未多言，反而让我带点心给你。”
说着从袖笼中掏出一包点心，小心翼翼摆在夏梦烟面前：“尝尝你喜不喜欢？”
夏梦烟已经梳洗，本不想吃，奈何段翊辰的眼神太热情，她拿起一小块抿了口，软糯香甜，味道始终：“很好吃，我……”
她说到一半，口腔内绕过一丝味道，让她愣住。
段翊辰以为她噎住，伸手替她扫背：“怎么样，赶紧吐出来。”
夏梦烟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向段翊辰，手中的点心晃了晃：“这是宫里的点心？”
段翊辰点头：“我从御书房拿回来的不会有错。”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烟儿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
夏梦烟拿点心的手微颤，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试探地开口：“御书房？你是说这是陛下用过的点心。”
段翊辰以为夏梦烟嫌脏，忙解释：“放心，陛下只用了一块，就全赏赐给我。”
“多谢。”夏梦烟汹涌的情绪，片刻恢复平静，“天色已晚，明日我还要招待许小姐，你回吧。”
段翊辰确定夏梦烟没有生气，从怀中掏出一件礼物：“宴会上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都是曹夫人想巴结崔家，刻意给你使绊子。回去后我会提醒母亲，少和崔家人往来。”
“好。”夏梦烟纠结，崔家的事情自然有宣平侯解决，她说再多，也只是外人。
段翊辰依依不舍离开，夏梦烟却睡不着，她坐起身，穿好衣服，避开宋嬷嬷，直奔前院。
此时的夏平渊正准备休息，听到小厮说，女儿来了，面露疑惑：“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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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崔鹿苓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从宴会回来后，便一直让她远离夏梦烟，本以为只是几句唠叨，没想到却听到刚刚的话。
崔夫人见女儿傻乎乎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到现在你还觉得夏梦烟没有心机？没有心机会将安王和段翊辰玩弄与股掌之中，也就你傻，什么都不懂。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着四皇子？”
崔鹿苓不解：“母亲说什么胡话，男女授受不亲，女儿为何要找四皇子。”
“自然是做皇子妃。”崔夫人点着女儿的额头，恨不得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四皇子虽不是正宫所出，却深得陛下喜欢，日后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
最关键四皇子的生母是贵妃，娘家势力不比皇后差，女儿嫁给四皇子，准没错。
“四皇子妃？”崔鹿苓猛地站起身，周身都带着抗拒，她没想到母亲野心这么大，“先不说四皇子能不能看上女儿，一入皇家深似海，日后女儿连和离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被娘家欺辱的姐姐，她眼圈泛红，“大房有长公主撑腰，女儿嫁入世家不成问题，为何要嫁给皇子？”
她不明白，父亲只是挂闲职，若没有长公主，崔家大房什么都不是，母亲怎么会生出如此大的野心。
“世家？嫁入世家还不是看长公主的脸色，难道你想一辈子低人一等。”崔夫人最看不上就是崔大老爷安于现状的性子，现在连女儿都这般没用。
“现在崔家大房很好，为什么……”
“闭嘴。”崔夫人心里的火气涌上来，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夏梦烟一介和离妇都能攀上安王和段翊辰，你比她好上千倍，为什么不能嫁给皇子，若不是段翊辰与你是堂兄妹，我都想让你嫁给他。”
“母亲。”崔鹿苓声音拔高，诧异地看着母亲，“您疯了吧。”
崔夫人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开口：“大呼小叫什么，我又不聋，只是让你与四皇子多亲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给他。”
“四皇子深受陛下宠爱，他的正妃肯定是世家贵女，女儿算什么，我们何必自取屈辱。”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可能。”崔夫人不死心，这些年她受够了，不想再看长公主的脸色，趁一切还来得及，尽早将女儿送入皇子府。
崔鹿苓见与母亲说不通，起身赌气离开。
崔夫人见状气得跺脚：“不孝女。”
心腹杨嬷嬷开口劝道：“二小姐心思单纯，夫人慢慢来即可。”
“你以为我不想，她与夏梦烟只差两岁，你瞧瞧人家，又是安王又是段世子，再看看她，就知道和闺阁女子在一起胡闹，一点勾人的心思都没有。”
崔夫人话出口又觉得不合适，哪有交女儿勾人的道理：“宴会上的事情可有结果？”
“夏大人和曹公当着长公主的面吵起来，听说夏大人口才了得，曹公差点晕过去，还是曹大老爷劝下来，赔了一万两给夏府。”
崔夫人脸色阴沉，听完杨嬷嬷的话，顿时冷意连连：“瞧瞧，不愧是父女两，哪一个都不吃亏。不过，我也算看明白，长公主看不上夏梦烟，想给对方添堵，碍于段世子的面子，不好直接出手。
你说，若是我们将这件事办成，鹿苓嫁入皇家的事情，是不是多几分把握？”
杨嬷嬷不敢说大话，这种事情变幻莫测，谁又能笃定：“或许吧。”
翌日，夏平渊早早入宫，如往常般进入御书房整理奏章，看到桌上摆的点心，随口问道：“陛下每日都用点心？”
御书房的小太监看了眼桌上的点心，恭敬回答：“回禀大人，陛下操劳国事，经常到深夜，御膳房便准备些好消化的点心。”
夏平渊看着盘中的点心，和女儿昨夜让他看的一模一样，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