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为在大白殿——姑且这么叫着吧。
她不认为在那个殿里看到的场景是假象又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九霄之外会有什么？
她清醒的时候师父在旁边，在这之前她处在的位置大抵还要更加高。
但是单单是海拔高就能看到别的东西，那岂不是御剑之术好的人都能看见？
四海无人传说此事，那便不然。
“四海之外？”林吟听到楚曦梦的问题，愣了一瞬，咀嚼着那几个字眼，末了回答，“是……神界。”
“至于你问的有何不同，往前数几千年，四海也就出了五位上神，加上苏溪和她的弟子林夕，统共不过七位，光是这人数相比，区别就大了去了。”
“这些成神的修仙者，要么隐姓埋名匿于世间，要么居于四海之外——去了神界。”
“这样……”楚曦梦拿过桌上的糕点啃起来，“怎么去神界？”
“飞升后便去了。”林吟答道。
若是真如林吟所说，那楚曦梦大约猜到自己看到的人是什么身份了。
陌生但充满神性的地方，仙者执棋落盘，他们大抵是成神后的修仙者。
林夕也曾化神，虽然后来陨落，但去神界应该没问题。
要求证也不难，找找那些成神了的修仙者长什么样子，她看清了几张脸，对比一下就可以。
但这样的话，苏溪上神又去了哪里？
她走神的样子很明显，双目盯着一处，也不眨眼，萧羽打了个响指才把她的思绪唤回来。
“那为何有的要匿于世间？”萧羽问林吟。
“可能觉得没意思吧，神界才几个人啊……”楚曦梦回答。
“曦梦，你是上去看到什么了吗？”林吟问。
“是啊。”楚曦梦也没打算瞒，把自己昨日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走神者由一个变成了三个。
“不妙。”林吟语气带了凝重，“你说的那个场景我在书中提都没提过，怕这就是意外了。”
“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还有萧羽，你的身份也要藏好。”
“？”楚曦梦挑眉，“这也有问题？”
“嗯，他后期身份暴露，修仙界人人喊打，最后堕魔，跑到魔界去当了魔尊。”
“哇，那很典型了。”楚曦梦听得直摇头。
好一个正邪不两立的修真设定。
三人聊了片刻便出了大院子，往青云殿走去。
杨陵和顾弥去查探山下阵眼和林牧抓人去的山林，今日回来，召集大家赶往青云殿。
“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楚曦梦走在后头，问林吟。
“有一点。”林吟回答。
查到近日各宗门不少弟子失踪，又在那个森林察觉到他们的气息，但很淡。
还有的弟子身上佩戴的宗门令牌落在草丛里。
森林中间摆了一个很大的阵，献祭有灵气的活灵，增强阵法的力量。
那些被抓走的弟子，怕是凶多吉少。
“阵法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不觉走进了青云殿。
寒江雪和各长老都已经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他们的身边站着各自的亲传徒弟。
萧允站在寒江雪旁边。
杨落枫站在二长老杨陵身后，摇着扇子看向进来的三人，眉飞色舞，朝着萧羽使眼色。
杨陵被他扇子的风呼到，一掌打过去：“臭小子，把你那破扇收起来，青云殿本就凉，多余扇那几下……”
宋鹤云站在陆识岩身后，站得笔直，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一处不动。
楚曦梦和萧羽行过礼后往楚年身后一左一右站好，合像左右护法。
至于林吟，走到顾弥那处，在她师父的怒视下吐了吐舌头，往她背后站去。
楚曦梦看到顾弥长老这个不苟言笑还有些不好惹的脸色稍霁，还有些愉悦，估摸着这么久不见自己的亲传徒弟，也是欢喜的。
“既然都来了，杨陵，把你们探查到的消息和他们说说吧。”寒江雪发话。
于是接下来的半炷香时间，杨长老把查到的信息大致说完。
大抵内容是，林牧原先通过破云镇酒楼的房间阵眼传送修仙子弟，除此之外，四海许多酒楼也被设下阵法。
而且收的不只有亲传和内门弟子，最主要的还是找外门弟子。
因为外门弟子不易被察觉。
这样过后长老们找到阵法传送弟子的去处，发现那里冒着黑气的大阵。
“这阵……是为了还魂复生设下的。”杨陵叹了口气。
哟，这不就和那陆离抓人要复活邱铭一样的吗？
只不过陆离是刚要干，林牧那是干完一半了。
而且陆离之所以去干这事儿搞不齐也是因为受到什么影响。
“要复活谁？”
“魔尊璟和。”顾弥开口，话里淬了冷意。
楚年问出口：“？魔尊……多年前不是已经身死道消了吗？！”
活人、灵力献祭这样的禁术固然可行，却太过残暴，且阵法难画，需要立阵者有深厚功力，历来为苍生所斥。
但是种种条件的基础，是死去之人神识气息尚存人间。
当日众人分明见破云山巅，璟和拿着苏溪的剑自散魔识。
璟和的那一缕灵识又从何而来？
“师父，我们先前见林牧手里拿着璟和的神器，会不会……”楚曦梦和楚年说。
“……不是，是师父。她耗费大半功力留了一缕……”楚年开了口，说着苏溪化神时做的事情。
原来如此……
楚曦梦点点头。
“那禁术，现下已成功大半。”顾弥面色凝重，又掺杂了些许别的感情。
楚曦梦看过去，又觉得众长辈们都差不多。
大殿里一时静谧至极。
“下月我要召开宗门大会，和他们共同商讨此事，”寒江雪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今早追寻气息，发现林牧现下在银川镇。”
“银川镇近日亦有异动。”
“杨陵和顾弥，你们带着七个弟子前去查探，算作一番历练。”
楚曦梦先是疑惑，要复活的是璟和，和破云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告知各大宗门，必然阻拦不已。
为何寒江雪要开个会召集大家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