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金算盘！”
雪梨已经亲眼见到了摸金符和金算盘，这两样东西已经足够证明这干尸的身份。
虽然时隔五十多年才找到金算盘的下落，但也算是了却了鹧鸪哨的一桩心事。
兀自感慨了一阵，雪梨开始小心清理金算盘身上的蛛丝，虽然眼下这种情况没有办法让金算盘入土为安，但雪梨还是想让金算盘尽可能体面一些。
尤其是，从销器李的讲述中，雪梨已经得知金算盘不仅出身富贵一生孤傲，更难得的是，拥有一副侠道热肠。
事实上，金算盘倒斗从不为自身牟利，而是一直劫富济贫。
在那个时代，他这种人倒也称得上是真正的侠义之辈。
陈玄在旁默默观望，大金牙则是正收敛整理尸身的雪梨不同，这厮现在正拿着两百黄金算盘认真比对。
其中一幅，自然是金算盘本人持有，上面缺失了一颗算盘珠子。
另一把倒是完整，但却是由销器李仿制，上面唯一的真品，就是金算盘抵给销器李做定金的那枚算盘珠。
“还真是一模一样，老辈人的手艺真没的说。”
“小洼村那老头，也就只见过金算盘一面 ，就将这把算盘给仿造出来了，也就他现在年纪大了，不然的话，光着仿制的手艺，就能在潘家园儿混得开。”
很显然，大金牙又动了歪心思，陈玄甚至都能想到，大金牙肯定是想打李学启和李学安的主意，毕竟这俩人现在正跟着销器李学艺，日后说不定真能继承下衣钵。
不等陈玄开口训斥，雪梨便接着大金牙的话道：
“我听祖父说过，金算盘失踪的时候，正赶上灾荒年月，他肯定是急着摸金救济百姓，所以没能等到李掌柜制好金刚伞。”
陈玄缓缓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将金算盘的下场告诉销器李了，他若是知道金算盘死在这里，定然会自愧不已。”
“但事实上，只能算是机缘不够，就算是有金刚伞，金算盘也未必能敌得过黑腄蚃。”
雪梨的猜测带着主观和感性，但陈玄就要相对冷静的多。
正如他所言，在面对黑腄蚃的时候，金算盘最大的劣势，就是对这种人面蛛不够了解。
如果他知道黑腄蚃惧火，只需要点燃蛛丝，至少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但可惜的是，世间从没有如果。
就在陈玄和雪梨讨论的时候，大金牙那边儿已经利索的将金算盘身上能取的东西都扫荡了个干净。
不知是处于羞愧，还是担心被金算盘亡魂缠身，大金牙一脸虔诚的跪下给金算盘磕了三个头。
“内啥，虽然您走的时候可能年纪不大，但毕竟辈分在那摆着呢，我称呼您一声‘老爷子’，应该也不过分。”
“虽然不知道您本名原姓，但既然别人都叫你‘金算盘’，那我就当您姓金了。”
“这么说来的话，咱爷俩还是本家的，那我就把你身上这堆没用的零散物件儿都收着了，就当您给我压岁钱了。”
“而且您也不吃亏，要不是我们仨拼死拼活的闯这一遭，您现在还被那几个大蜘蛛当腊肉晾着呢。”
“现在多好，我们杨大小姐，她不仅是摸金校尉，还是搬山一脉的少东家。”
“还有我们陈爷，现在可是发丘印都找回来了，让他这个发丘天官给您超度超度，那面子比您师父张三爷还大呢···”
陈玄这次没有阻止大金牙，任由他絮絮叨叨的对着金算盘的尸体说了很多话，直到雪梨帮着清理干净了尸身，才开口发声：
“我们也该出去了。”
一听这话，大金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声问：
“陈爷，您找着出去的路了？”
陈玄如实答道：
“还没有。”
“但肯定有路。”
“在黑腄蚃的猎物中，不仅有人类，还有牛马羊等牲畜。”
“那些生灵都不可能长在地下，所以黑腄蚃必须去地上捕猎。”
“以它们那般庞大的身躯，它们能通过的地方，我们一定也可以。”
听完陈玄的分析，大金牙先是惊喜，但看清眼前现状后，却又开始唉声叹气：
“陈爷，您说的吧，理儿是那么个理儿。”
“但您看看这么大一个溶洞，四面八方全是窟窿，丫的比马蜂窝都复杂，谁能知道哪个洞是通到外面的？”
陈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大金牙伸出了手：
“你刚才拿了金算盘的符纸，全部给我。”
大金牙不解，但还是赶紧照做了。
“陈爷，您要这个干吗，这玩意儿不值钱啊。”
“还是说，您想拿这玩意儿当纸钱用，看金算盘活着的时候没用上，就给他烧过去用？”
陈玄只抽出一张符纸，点燃后便抛向了空中。
符纸缓缓下落，陈玄双眼如炬，直到符纸燃烧殆尽，还在观察着空中灰烬的去向。
“只要与外界相连，就必然有‘气’流通。”
“虽然细微，但绝对存在！”
陈玄边说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雪梨和大金牙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过了几秒钟后，还是雪梨当先反应过来：
“他能够通过观察符纸飘动的幅度，找到气流流动的方向！”
大金牙立马将两只眼珠子瞪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是，如果说咱们是在地上，爬到屋顶上丢张纸测测风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这是在好几十米深的地下啊！”
“而且，刚才那张黄纸飘了吗？它不是直上直下掉下来的吗？”
大金牙和雪梨还在震惊当中，陈玄已经点燃了第二张符纸，并且催促他们赶紧跟上。
雪梨已经见惯了陈玄身上诸多离奇的本事，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但大金牙一直对陈玄观察符纸的行为持怀疑态度。
直到，陈玄又依次点燃了六七张符纸，并且不断调整方位后，大金牙突然感觉到了从头顶上方灌下来的风。
“哇擦，真的有风！”
大金牙抬头看着斜上方的一处洞穴，再怎们看，这个洞都和旁边其他洞口一样的平平无奇，但陈玄就是只依靠几张符纸就把它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