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来碧波城做什么？”
一名队长模样的修士拦住了秦天，目光锐利地在他身上扫过。
“这位道友有礼了。”
秦天拱了拱手，露出一副谦卑又略带一丝市侩的笑容：“在下姓李，是附近长波宗的一名修士，听闻碧波城灵气充裕，奇珍异宝众多，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一夜成名。”
他不动声色地递上了一小袋灵石。
那队长掂了掂灵石，神色缓和了些许，秦天这种人他见多了。
都是来到这里想要靠赌石碰一碰运气的。
但是往往最后都是花完钱，被他们再给赶出去。
他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对着秦天照了照。
镜面泛起一阵清光，并未显示出任何异常。
“进去吧，城内不许私斗，不许擅闯禁地，否则后果自负。”
队长挥了挥手，放了行。
秦天心中微凛，那面铜镜品阶不低，属于法宝了，能勘破大部分幻术和伪装。
不过他用的是平天功从根本上改变了自身，区区法宝，根本无法看破他的伪装。
进入碧波城，一股浓郁至极的水灵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城内水道如织，一艘艘造型精美的小舟在水面上穿梭，便是此地的交通工具。
秦天没有急于行动，他先是在城南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表现得和一个真正的外来赌客毫无二致。
白天，他在城中各处商铺闲逛，打听各种赌石坊的消息，夜晚，则在房间内打坐，似乎在默默修炼。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秦天就会化作一道黑影，悄悄离开这个客栈。
有清源天眼的帮助，秦天视线能够穿透重重墙壁与禁制，整个碧波城在他眼里就好像是花园一般，随意进出。
他在碧波城内游荡，不停的搜集碧波城内的信息。
城内的灵气流转、阵法节点、守卫布局，一点一滴地在他脑海中构建成一幅无比精细的立体地图。
杨家核心的宫殿群位于城北，那里被一片更强大的复合阵法笼罩，阵法核心处，隐隐有一股令秦天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气息蛰伏着。
“化神期……应该是化神初期……”
秦天心中暗忖，那应该就是杨家的老祖了。
据说碧莲圣地，一共有两名化神期的修士，看样子一名在杨家，另外一名不知道是在哪。
他只是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他不敢将神识探入那片区域，以免打草惊蛇。
就这样，一连七天，秦天都在耐心地观察和等待。
他将整个碧波城的防御体系摸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找到了几处阵法运转间隙时产生的薄弱点。
第八天夜里，月黑风高。
秦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他没有走向戒备森严的城北，反而来到了城西一处偏僻的水道。
这里是处理城中废水的区域，气味难闻，平日里罕有人至。
他看准一个时机，在两队巡逻卫兵交错而过的瞬间，身影一晃，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水道边的阴影之中。
平天功的敛息法门被他运转到了极致，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心跳、呼吸、灵力波动，全部消失不见。
他沿着早已规划好的路线，在阴影与建筑的死角中快速穿行，完美地避开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卫兵和无处不在的示警禁制。
很快，他便潜入了那片防卫最森严的宫殿群。
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威严而压抑的气息。
秦天凭借着对阵法的精深理解，如游鱼入水，很快就从层层禁制中的薄弱之处找到了入口。
这十五年，秦天早已将从段家带出来的阵法典籍看完。
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验证。
刚好这次可以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阵法学习成果。
秦天进入这里面之后，并没有去探寻那些富丽堂皇的主殿。
而是根据这几日观察到的灵气流向，以及守卫的分布规律，朝着一处灵气相对稀薄，但防卫却异常严密的偏僻小院摸去。
那座小院孤零零地坐落在宫殿群的角落，四周被一道独立的光幕禁制笼罩，门口还有金丹后期的女修日夜轮流看守。
秦天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杨灵馨应该就在这里面。
夜色如墨，将偏僻小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院门前，一名金丹后期的女修如雕像般矗立，她神情肃穆，眼神警惕。
虽说这是在碧莲圣地的驻地，但是这修士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放松警惕。
对于金丹期修士来说，几天几夜不休息都完全不是问题，在这里监视杨灵馨，而且还是她们几人轮流监视，那更是简单至极。
秦天藏身在百米外的一棵古树的阴影里，身体与树干的影子完美融合，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
他没有选择强闯。
他早就用清源天眼将这个小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小院内有一个独立禁制。
这是一个以防御和囚困为主的水属性阵法，与整个碧波城的大阵相连，一旦受到强力攻击，立刻就会引来全城的警报。
但再完美的阵法，也需要能量来维持。
秦天观察了许久，已经找到了这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微小节点，也是其最薄弱之处。
他静静地等待着。
子时三刻，夜最深沉的时刻。
天地间的灵气流转出现了一个瞬息的停滞。
就是现在！
秦天眼中精光一闪，身影从阴影中滑出，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没有冲向大门，而是来到了小院的侧墙。
他屈指一弹，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灵力，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精准无比地刺在了墙壁某处一个毫不起眼的符文节点上。
“嗡……”
笼罩小院的光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颤，出现了一个持续不到半息的微小涟漪。
对秦天来说，足够了。
他身形如鬼魅，在那涟漪出现的瞬间，便穿了过去，落在了院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那名站在小院门口的守卫竟毫无察觉。
院内陈设简单，只有几株不开花的灵植，和一间雅致的阁楼。
阁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火。
秦天一步步走向阁楼，他的脚步很轻，没有任何的声响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