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帮我查一个人，民俗研究所的林语笙博士。\"
许墨的飞驰在沿海公路上，智能眼镜不断更新着7号码头的实时监控。
画面中，那艘偏离航线的王船已经靠岸，几个黑衣人正将冷冻箱转运到一辆无牌货车上。
他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老K，我需要干扰7号码头的监控系统15分钟...对，就像上次那样。\"
挂断电话后，许墨从手套箱取出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他从公司实验室偷偷带出来的抑制剂，专门针对那些基因改造失败的\"产品\"。
城中村诊所里的病人，大多是这个计划的受害者。
货车的尾灯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许墨保持安全距离跟在后面，当货车拐入一条偏僻的岔路时，他的车载AI突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电磁脉冲武器启动，建议立即撤离」
许墨猛打方向盘，几乎在同一时刻，前方货车的车厢突然爆出一团蓝光。
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车子失控撞向路边护栏。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许墨看见几个黑衣人走向他的车，为首的正是bioGen的安全主管。
那人敲了敲车窗，声音透过面罩传来：\"许博士，董事长很失望，您辜负了他的信任。\"
鹭城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楚寒将三具浮尸的照片贴在案情板上。
每具尸体背部在紫外线照射下都显现出不同的航海图碎片，拼合起来指向外海20海里处的某个点。
\"这些不是普通命案。\"楚寒指着最新尸检报告。
\"他们的dNA都被编辑过，体内含有未知的纳米机器人在维持生理机能。理论上，这些人早就该死了。\"
年轻的女警探苏芮举手：\"楚队，国际刑警刚发来协查通报，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近两个月也出现了类似案例，死者都曾受雇于bioGen的海外实验室。\"
楚寒正要回应，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局长带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位是bioGen集团的安全顾问马克西姆先生。\"局长介绍道，\"他们愿意全力配合我们调查。\"
马克西姆微笑着递过名片，楚寒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奇特的戒指，双蛇缠绕着一颗黑珍珠。
\"我们怀疑有人盗用公司技术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马克西姆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楚队长若有发现，希望能第一时间共享信息。\"
楚寒敷衍地点头，目光却落在马克西姆的鞋子上。
那上面沾着一种特殊的红土，只出现在鹭城一个地方：临海路27号废弃仓库。
会议结束后，楚寒悄悄给林语笙发了条加密信息：「今晚的会面有危险，bioGen已经盯上你了。」
林语笙站在民俗研究所的档案室里，将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投影在墙上，放大后的图像清晰显示。
那些冷冻箱上除了bioGen标志，还有一个她无比熟悉的符号，与谢氏宗祠门楣上完全一致的\"卍\"字变体。
\"这不是普通的万字符。\"她喃喃自语，翻出上个月在谢氏族谱中拍到的插图。
明代巫医谢怀安的手稿上，同样的符号旁边标注着\"长生之法\"四个字。
手机震动起来，楚寒的信息让她手指一颤，她正要回复，另一条加密信息紧接着进来：
「他们监视了你的所有通讯，如果想了解真相，下午3点到中山图书馆古籍部，问管理员要《闽海见闻录》万历四十三年版。一个朋友」
林语笙删掉信息，心跳如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庞大的阴谋。
许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白色房间里，bioGen集团的高级医疗舱。
手腕上的束缚带和头顶的监控摄像头表明，这次不是例行检查。
\"你醒了。\"显示屏亮起，董事长谢荣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我本以为你会更聪明些，许墨。\"
许墨保持沉默，他知道每个字都会被分析。
\"龙涎香计划关系到人类进化，区区几个失败品值得你冒险？\"谢荣叹息道，\"特别是考虑到你的...特殊体质。\"
许墨的瞳孔微微收缩，十五年前那场夺走养父性命的大火中。
他本也该死去，却奇迹般生还，谢荣一直对他的dNA异常感兴趣。
\"明天是月圆之夜。\"谢荣突然转换话题，\"送王船仪式需要新鲜祭品，你负责的基因稳定剂，必须按时完成。\"
屏幕熄灭前，许墨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监控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明天是农历七月十六。
而送王船仪式，本该在七月十五就结束了。
黄昏降临，林语笙按照匿名提示来到中山图书馆 当她翻开那本泛黄的《闽海见闻录》时。
一页折叠的现代纸张从中滑落，纸上是一幅精细的基因图谱，旁边手写着：
「谢氏族人基因中存在人工编辑痕迹，可追溯至明代，bioGen的\"龙涎香\"实为基因病毒，通过送王船仪式扩散。
楚寒队长记忆曾被清除，他妹妹是第一批受害者；小心满月之夜。」
林语笙的手不住颤抖就在这时，古籍部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她听见书架间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是电磁脉冲枪充电的声音。
雨水顺着锈蚀的铁皮屋檐滴落，在泥地上凿出一个个小坑，许墨拉低鸭舌帽檐，快步穿过城中村错综复杂的窄巷。
劣质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一片片色斑，将\"安康诊所\"的招牌映得忽明忽暗。
诊所铁门刚开了一条缝，浓重的腐臭味就冲了出来，护士小林脸色惨白地拦住他：\"许医生，今晚这三个...不太对劲。\"
许墨戴上口罩，推开处置室的门。
三个穿着某化工厂制服的工人躺在担架上，裸露的手臂和脖颈处长满了青灰色的鳞片状组织。
最严重的那个已经蔓延到了脸颊，眼皮被增生组织拉扯着无法闭合，露出充血的眼球。
\"什么时候开始的？\"许墨戴上手套，轻轻触碰那些鳞片。
\"昨、昨天夜班后...\"症状最轻的工人颤抖着回答。
\"我们在7号码头仓库搬运一批化学桶...后来下雨了...皮肤就开始发痒...\"
许墨的手突然顿住，7号码头，正是昨晚送王船仪式的地点，他小心地刮取了一些鳞片样本。
放入便携式基因测序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异常熟悉的基因序列。
\"这不可能...\"许墨盯着屏幕喃喃自语，这段序列与bioGen集团最高机密\"龙涎香计划\"中的基因编辑标记完全一致。
小林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许医生，外面有谢氏宗亲会的人...\"
许墨迅速关闭设备，从后窗缝隙看到几个穿黑色唐装的男人正在巷口盘查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