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可疑信号源。\"
技术员指着频谱分析图,\"这个频段不属于任何正常的海上通讯系统。但在过去72小时内一直在持续发射。\"
李明凑近屏幕。不规则的波形在显示器上跳动,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信号很强。\"技术员说,\"至少5000瓦的发射功率。而且使用了某种加密协议,内容完全无法破译。\"
\"定位呢?\"
\"信号来自这片海域。\"技术员调出海图,\"但具体位置很难锁定。发射源似乎在不断移动。\"
张琳指着海图:\"等等,这条路线......\"
确实,信号源的移动轨迹和奥林匹亚号失踪前的航线惊人地相似。
\"不是巧合。\"李明说,\"这个电台一直在跟踪游轮。\"
\"需要派船过去看看吗?\"
\"不。\"李明摇头,\"对方既然用这么大功率发射,肯定有完善的预警系统。贸然靠近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转向技术员:\"继续监听这个频段。重点是发射时间规律。另外......\"
他指着频谱图的一角:\"这些短促的脉冲信号是什么?\"
\"像是某种同步信号。\"技术员说,\"每隔30分钟出现一次。非常规律。\"
\"同步信号......\"李明若有所思,\"就像两台设备在交换数据。\"
\"你是说游轮上也有一台发射机?\"
\"很可能。\"李明说,\"让我想想......轮机长拍的那些照片里,bc-137房间的设备......\"
他翻出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到角落里确实有个银灰色的箱体。上面的标志若隐若现。
\"放大这里。\"
技术员处理了一下图像。商标清晰了一些:俄文字母,下面是\"量子通讯设备\"的字样。
\"俄罗斯的设备?\"张琳问,\"这说明......\"
\"对。\"李明说,\"记得那个邮箱服务器的位置吗?也在俄罗斯。\"
他快速翻阅资料:\"查一下,最近半年有没有俄罗斯籍的船只在这片海域活动。\"
数据库开始检索。很快,一份报告浮现在屏幕上。
\"找到了。\"技术员说,\"一艘名为'极光号'的科研船。去年十月到今年一月,在东海多次进行海洋调查活动。\"
\"科研船?\"
\"表面上是。\"技术员调出船舶资料,\"但这艘船的能耗异常高。远超普通科考船的水平。\"
\"能找到它现在的位置吗?\"
\"最后一次AIS定位在48小时前。\"技术员说,\"就在奥林匹亚号失联的海域附近。然后信号就消失了。\"
李明的目光落在航线图上:\"它之前的活动范围......\"
\"都在这片海域。\"技术员说,\"而且经常在深夜时分突然改变航向,像是在避开什么。\"
\"或者说,在跟踪什么。\"李明说。
他仔细研究着航线:\"每次异常航行之后,都会回到同一个位置。\"
\"那是......\"张琳凑近屏幕,\"等等,那个坐标......\"
\"没错。\"李明说,\"就是废弃军事基地外海。距离海底闸门不到两海里。\"
\"所以这艘科研船其实是......\"
\"母船。\"李明说,\"为基地提供能源和通讯支持。\"
技术员继续检索着:\"船东是一家俄罗斯公司。注册地在......\"
\"让我猜猜。\"李明说,\"开曼群岛?\"
\"对。而且......\"技术员的声音有些发抖,\"注册号是NK-137-INt。\"
房间里一片寂静。
\"真是个庞大的网络。\"张琳喃喃道。
\"不止是网络。\"李明说,\"这是个完整的产业链。从实验场地、设备供应到资金周转,都经过精心设计。\"
他走到海图前:\"现在我们知道他们的运作方式了。用科研船作掩护,在公海上进行秘密实验。一旦有意外,就可以立即撤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奥林匹亚号......\"
\"很可能就在极光号的掩护下,前往某个秘密地点。\"李明说,\"这个电台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络工具。\"
\"但为什么用这么大功率发射?\"
\"因为......\"李明指着频谱图,\"这不是普通的通讯。你看这些同步信号的特征,很像是在传输大量数据。\"
\"数据?\"张琳突然想到什么,\"量子态转换......\"
\"对。\"李明说,\"他们在尝试远程意识传输。用游轮上的设备采集数据,然后传给科研船进行处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bc-137房间会消耗那么多电力。\"技术员说。
\"还有那些制冷系统。\"张琳补充道,\"量子设备需要超低温工作环境。\"
李明看着跳动的波形:\"现在问题是,如何才能破译这些信号。\"
\"我试试从同步信号入手。\"技术员说,\"如果能搞清楚数据包的结构......\"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
\"发现异常!\"技术员喊道,\"信号源突然加速移动。正在脱离监听范围。\"
\"方向呢?\"
\"偏东北方向。航速......20节左右。\"
\"往哪去?\"
技术员在海图上比划:\"按这个航向,他们是在前往......\"
他突然停住了。
\"太平洋公海。\"李明说,\"那里没有任何管辖权。是个完美的实验场所。\"
\"要通知海警吗?\"
\"不行。\"李明说,\"我们没有公海执法权。而且......\"
他指着频谱图:\"信号突然增强,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监听。现在打草惊蛇,可能会让整艘游轮都陷入危险。\"
\"那怎么办?\"
李明沉吟片刻:\"让我想想......既然他们用了俄罗斯的设备......\"
他拿出通讯器:\"帮我接国际刑警联络处。\"
几分钟后,通话接通了。
\"陈队长,我是李明。关于奥林匹亚号的案子,需要你帮个忙。\"
\"说。\"
\"查一下NK-137-INt这家公司在俄罗斯的分支机构。特别是......\"他看了眼资料,\"它和一家叫'北极星'的通讯设备公司有什么联系。\"
\"北极星?\"对方顿了顿,\"等等,这家公司我有印象。去年在海参崴办过一次技术交流会。\"
\"谁主持的?\"
\"一个姓吴的专家。\"陈队长说,\"好像是......\"
\"吴天雷?\"
\"对,就是他。\"陈队长说,\"当时他还特意强调要用俄罗斯的通讯设备。说什么'特殊实验需要'。\"
\"需要多长时间能查到详细资料?\"
\"给我两小时。\"陈队长说,\"我认识海参崴港务局的人,可以帮忙查设备进口记录。\"
\"太好了。\"李明说,\"对了,最近海参崴港有没有大型游轮靠泊的计划?\"
\"让我看看......\"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有一艘。三天后抵达。靠泊时间......48小时。\"
\"船名呢?\"
\"奥德赛号。\"陈队长说,\"等等,船东好像就是NK-137-INt......\"
\"果然。\"李明说,\"他们在为游轮准备补给港。\"
\"你的意思是......\"
\"奥林匹亚号很可能会在公海上换旗。\"李明说,\"以奥德赛号的身份进港补给。\"
\"这么说我们还有机会?\"
\"是的。\"李明说,\"但必须在他们靠港前就布置好。否则一旦补给完成......\"
\"明白。\"陈队长说,\"我这就联系海参崴的同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过来?\"
李明看了眼手表:\"明天一早的航班。\"
挂断电话,他转向张琳:\"收拾东西。两小时后出发。\"
\"这么急?\"
\"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李明说,\"在港口布置好后,还要去找那家'北极星'公司。我很好奇,吴天雷当年在那里到底做了什么实验。\"
就在这时,技术员突然喊道:\"有情况!\"
显示屏上,一串刺耳的杂音过后,一段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NK-137呼叫极光号。样本状态正常,开始第二阶段。请确认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