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黑暗的真相
“嗯？”听到许晴对常融天之主的痛斥，白墨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预感到会从许晴这里听到不一样的说法，但二者之间相差如此之大，确实也出乎白墨的预料。
“白墨，这个许晴和之前的融变，双方各执一词，咱们信谁？”齐不攻的声音传来。
白墨不动声色道：“不急，我们先听听她的说法。”
随即，白墨主动收回了十二量天尺，也卸去自己一身灵气。齐不攻二人在白墨的示意下同样散去功法，将各自遮掩灵气的法门撤下。
毕竟，人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再怎么遮掩也没必要的。
看到白墨三人主动放下了戒备，许晴的脸色也好了一些，手中长剑也收回剑鞘之中。
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直到此刻，白墨才开口问道：“许晴道友，我们师兄弟三人夜探贾逸天，就是对融变道友的说法抱有怀疑，还请告知事情真相。”
许晴眉眼横扫三人，声音依旧冷厉，但还是幽幽长叹道。
“四梵天并非如诸位所想那般平和，事实上，四梵天的存在本身，就是人心的贪婪和黑暗塑造而成。”
“你们一定听说，四梵天乃是四座小世界融合形成，常融天、玉隆天、樊度天、贾逸天四座小世界打通世界壁垒，共享灵源兽提炼而来的灵气。”
“但是，又有谁问过我们这几座小世界，是否是主动并入四梵天的？”
许晴此言让消息灵通的齐不攻都变了脸色，齐不攻略微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瞪大。
齐不攻惊讶地说道：“之前融变也曾经说过，四梵天的形成并非朝夕之间，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四座小世界并入其中，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分批次加入起来。”
“最开始只有融变天，五域聚灵大阵形成的三千年之后玉隆天和融变天合并，又过了两千年时间樊度天也加入其中，最后在三千年之前，伴随着贾逸天的并入，四梵天才真正形成。”
“莫非，这个过程并非如融变所说，是五域聚灵大阵影响之下，小世界之间的游荡碰撞形成的？”
许晴面色冰寒，对着虚空啐了一口道：“他融变老匹夫就是如此粉饰太平的？当真可笑！”
“五域聚灵大阵确实对小世界有牵引，但是小世界之间存在世界壁垒，就算小世界发生了空间的重叠引起碰撞，最多震动一段时间便会分开，又怎会融合在一起？”
白墨一听也反应了过来。
没错，之前听融变所说他就觉得不对。若是小世界只要碰撞就会融合在一起，那么这么多年过去，和仙灵大陆接触的小世界早就被仙灵大陆吞并了，又何谈小世界的说法。
白墨道：“许晴道友，我说说我的理解，你看对不对。”
说着，白墨在地上取出了两颗石子，控制双方向彼此靠近，最终两颗石子虽然接触，但是碰撞之后却各自改变了方向，落向了另一边。
“小世界之间就像这两颗石子，因为世界壁垒的存在，即使发生了空间重叠，也会在碰撞后分开，并不会那么简单打通空间壁垒，我说得对吗？”
许晴点了点头：“蜀山弟子却是都是人界，没错，小世界的融合并没有想象中俺么简单，不然万年时间过去，又岂会只出现一个四梵天？”
“四梵天的形成，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许晴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杀意：“七千年前，常融天的灵源兽寿元即将耗尽，常融天随时都有可能覆灭灵气，因此当年的常融天之主做出了一个决定。”
“七千年前，常融天以秘法牵引临近的玉隆天，最终将玉隆天强行和常融天合并。随后，两个小世界打通通道，玉隆天的灵气被接引入常融天之内，分担了常融天灵源兽的压力。”
“如此，又过了两千年，纵使有玉隆天的帮助，常融天的灵源兽也即将寿终正寝。不仅如此，玉隆天的灵源兽因为支撑两个小世界的灵气供应，自己的灵源兽也不堪重负即将消亡。”
“真是讽刺啊！玉隆天曾经是受害者，被常融天硬拉着合并，被迫打通世界壁垒分享灵气。但是面临自身的灭亡，曾经的受害者也拿起了屠刀，
“最终，常融天和玉隆天故技重施，两个小世界再次牵引临近的樊度天，将三个小世界合并在一起。樊度天被逼无奈打通世界壁垒，自己的灵源兽供应整整三个小世界。”
白墨三人震撼当场。
四梵天，一个由四座小世界融合构成的融合世界，四座小世界之间灵气互通，四头灵源兽共同支撑四梵天的运行。
在外界看来，四梵天正是这样的世外桃源，甚至在此之前，白墨觉得四梵天的存在证明了纵使在如此残酷的世界之中，小世界之间也不必厮杀，可以寻找到和平的共存之道。
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是齐不攻还是白墨，之前的想法都太天真了。
四梵天这一特殊存在，完全是建立在谎言和掠夺的基础之上。为了自己的小世界不消亡，强行将其他小世界合并，通过吸食其他小世界灵气的方式延缓自己世界的衰亡。
更让白墨觉得黑暗的是，曾经被迫害的玉隆天，居然和凶手联合起来，一起对樊度天出手。
为了继续存活下去，被害者将迫害自己的方式当做武器，对无辜者挥动了镰刀。
白墨沉声道：“所以说，三千年之前贾逸天融合其他三座小世界，四梵天的形成，实际上是常融天、玉隆天和樊度天，对贾逸天的吞噬？”
许晴点了点头：“是的，三千年前，樊度天的灵源兽也支撑不住了，事实上经过了这么多年，三座小世界的灵源兽都已经濒临死亡，想要他们的世界不覆灭，必须继续吞并其他小世界。”
“三千年前，我贾逸天的灵源兽正值壮年，正常情况下支撑小世界万年不成问题。但是在他们强盗般的掠夺之下，贾逸天灵源兽已经不堪重负，即将消亡。”
白墨心中沉重，今日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四梵天，也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修者世界更为黑暗的一幕。
不过，许晴的说法即使为真，依旧有许多疑点。白墨也不回避，直接开口。
“此次我们之所以来到四梵天，是听说四梵天的灵源兽数量从一头变成了三头，这才引得其他人起了掠夺的心思。如今这三头灵源兽，都在贾逸天？”白墨问道。
许晴神色一变：“这帮浑蛋！居然连这个消息也泄露出去了！没错，三头灵源兽确实在我贾逸天，但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三头灵源兽，都是我贾逸天的！”
白墨三人纷纷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解。
一个小世界一般来说只能诞生一头灵源兽，灵源兽消亡之后会陷入漫长的灵气寂灭期。漫长岁月过去之后，小世界有可能再次诞生新的灵源兽，灵气再次复苏。
之前，白墨等人进入的山河图小世界就是灵气即将复苏的状态。白媛媛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诞生的。
但是此刻，许晴却说三头灵源兽都来自贾逸天，这倒让白墨有些疑惑了。
似乎看出了白墨的不解，许晴犹豫了片刻，最终率先一步迈出，向着王城走去。
“走吧，我带你们亲眼看看，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白墨三人没有犹豫，连忙跟了上去。这次夜闯贾逸天本就是要搞清楚贾逸天的秘密，如今有机会进入王城，自然要一探究竟。
四人一路无话，也无需继续掩藏气息，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随着许晴进入了王城之内。
此刻，月光已经洒落而下，王城之内的普通人早已进入梦乡。巡城的兵士虽然人数不多，但警觉性倒是不弱，第一时间感应到有人入城，但看到来着是许晴之后，兵士们纷纷行礼跪拜。
作为小世界之主，虽然许晴的实力只有元婴境，但是在这些普通的兵士面前，许晴就是绝对的主宰。
几人没有耽搁，进入王城之后，就向着城中心的府邸赶去。一路走来，白墨感受到越来越浓郁的灵气，心中明白灵源兽必然就在中心的宫殿之内。
果不其然，几人进入主殿之中，灵气之浓郁直逼蜀山七峰的主峰之上。而当白墨几人穿过主殿大殿，进入后方的一座花园之后，三头灵源兽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
白墨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眼前的这座花园虽然不大，但却被布置得极为温馨。花草茂盛，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鸟兽成群。
而就在这片花园的中心位置，三头长相类似的灵兽，正彼此依靠着，正陷入沉睡之中。
三头灵兽，两大一小，长得都如梅花鹿一般。但是头上的一对鹿角却向中间弯曲，形成了两个内旋的圆环。
“圆角神鹿！”齐不攻倒是见识广，一下子就认出了灵源兽的身份。
不过，齐不攻脸上的疑惑更浓烈了。
齐不攻忍不住问道：“灵源兽都是唯一的，任何灵兽都有可能成为灵源兽，但无论如何，同一个小世界内往往只会出现一头灵源兽。”
“但是贾逸天不仅一次性出现了三头灵源兽，这三头灵源兽还都是圆角神鹿，莫非真如传言所说，贾逸天的灵源兽可以自我分裂，一头灵源兽分裂成了三头？”
齐不攻的疑问也是白墨二人的疑问，如今的白墨已经不是曾经什么都不明白的小白了，对于灵源兽，白墨也多有了解。
灵源兽，本质上还是灵兽，只不过当小世界的灵气觉醒之时，会在小世界内挑选一头灵兽，将其转化成这个世界的灵源兽。
因此，任何灵兽都有可能成为灵源兽，但是当一个小世界的灵源兽出现之后，便不会出现下一头。
这是规则，也是铁律。
但是，眼前这三头灵源兽却打破了所有人的常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齐不攻，如今也啧啧称奇。
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许晴。
到了这里，许晴的目光明显温柔了许多，她看向那三头圆角神鹿，犹如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两头高大的圆角神鹿的护卫下，一头只有半人高的小鹿，此刻正睡得香甜。
许晴轻叹道：“同一个小世界，确实只会出现一头灵源兽，但并不意味着同一个种类的灵源兽只会有一头。若是两个小世界诞生的灵源兽是同一种类的话，就可能做到。”
白墨三人的眼睛同时一亮，他们瞬间明白了过来。
白墨道：“也就是说，这三头圆角神鹿其实是三个小世界的灵源兽，只不过三个小世界都选择了圆角神鹿成为自己的灵源兽？”
不过，许晴却摇了摇头：“不，并非三个小世界，而是两个。那两头成年的圆角神鹿分别是贾逸天和另一个小世界的灵源兽，而那头幼年的圆角神鹿，是它们的孩子。”
“孩子？灵源兽还能诞生后代？”白墨忍不住问道。
齐不攻眉头微皱，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不对不对，确实有这个可能。我们以前只觉得一个世界出现一头灵源兽是铁律，因此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不同的小世界诞生同一种类灵源兽的可能性。”
“灵源兽本质上就是灵兽，既然存在两头同种的灵源兽，自然就存在繁衍后代的可能性！”
然而，一旁的白墨却摇头道：“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两个小世界出现同种灵源兽，并且两头来自不同小世界的灵源兽还能相遇并诞下子嗣，这样的概率实在太小太小了。”
白墨的直觉非常敏锐，他已经洞悉了问题的核心。
太巧了，确实太巧了。
两个不同的小世界，诞生同一种类的灵源兽，不仅如此，两头灵源兽还跨越了世界壁垒汇聚在一起，最终还要诞生下一代，生出了第三头同种的灵源兽来。
白墨知道，过分的巧合不是巧合，这背后必然有人为的痕迹。
许晴轻叹一声，她也知道无法隐瞒，这才幽幽说道。
“三千年前，常融天、玉隆天以及樊度天的灵源兽即将消散，三座小世界为了防止灵气寂灭，决定故技重施，吞并贾逸天，借助贾逸天的灵源兽维持修者的存在。”
“但是三千年前的那一次吞并却出了问题，贾逸天被三座小世界吸扯，却并没有被完全吞并。意外出现，贾逸天被强行撕扯成了两半，只有半座小世界被吸纳，形成了如今的四梵天。”
白墨立刻明白了过来，惊讶地说道：“所以说，第二头圆角神鹿实际上是另外那半座贾逸天的灵源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