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沉默，“……”
“是吗？”裴临宴声音微哑。
她的沉默非常的明显。
在她心里，自己是不可能比过她师父的，甚至她遇到事第一时间也是想的她师父。
裴临宴也从没想过能比过，若他轻易能越过慕炤年，那才是有问题。
裴临宴只是想，她有事不要瞒着他，有需要随时可以找他。
现在慕炤年不在，他希望他就是她可以信任倚靠的。
“你怎么了？”
慕昭昭觉得他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裴临宴对上她有些担心的目光，一瞬间，难得有些失控的情绪，像被什么兜头一棒。
他微愣。
他怎么就突然情绪不稳了呢。
他想到了半个小时前接到了林灏景的电话。
电话那头，林灏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mZ集团背后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慕炤年。”
林灏景现在一时半会见不到慕炤年。
慕炤年一直不答应见面。
林灏景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
但据林灏景探的口风，今年过年之前，mZ集团背后的负责人将在年前回国一次。
现在距离过年也就只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对裴临宴来说太短了。
他相信慕炤年一回来，她肯定就要离开。
等慕炤年回到她身边，裴临宴真不确定她离开后能不能想得起自己。
想想这个可能，心口就莫名窒闷。
因此，现在话题转到这，裴临宴说话就有些较真。
裴临宴希望她有事也能想到自己，无论是大事小事，不要她以为不重要就不告诉自己。
裴临宴也希望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想到自己。
“对不起，昭昭，哥哥情绪没控制住。”
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裴临宴深呼吸一口气，神色缓缓温和下来。
“你怎么了？”慕昭昭眼里浮现担忧。
“昭昭……”裴临宴抬眸认真看她。
“嗯。”
“昭昭，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裴临宴点漆般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她吃撑了不舒服这件事只是小事，只是隐藏在这身后的深层意思，她连小事都不肯同自己说，若她以后遇到什么大事，估计更不会同他说。
慕昭昭眨眨眼，“这只是小事，你很忙，我不想打扰你。”
他还在纠结这个事。
慕昭昭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而且他最近太忙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挤出来的，深夜书房他的灯还亮着，她不想打扰他。
“昭昭，你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你不用担心打扰到我，你有事找我，我会很开心，这会让我觉得你也有把哥哥当自己人。
昭昭，你对哥哥永远不需要客气。”
裴临宴简而认真的说。
“我没对你客气呀。”
慕昭昭觉得自己对裴临宴挺不客气的。
有些时候，她都觉得她行为有些过分了，觉得他没半点反应，反而还夸。
正是因为裴临宴每次的纵容，现在慕昭昭面对他都不害怕了，行事说话完全没顾忌，想干啥就要干啥，有些时候不开心了，还会趁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偷偷给他围裙绳子系死结。
趁他在工作的时候，偷偷给他头发上夹个漂亮的蝴蝶发夹。
他也不恼，只是无奈笑着取下头发的发夹，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在他身边坐下，理理她乱糟糟的发，给她把发夹夹在她小辫子上。
又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塞她手心。
还有裴临宴出差回来累了，慕昭昭去接他，坐上车他就睡了，她会戳戳他脸蛋子，摸摸他眼睛，看他不醒，就会揪着他头顶的头发拴爱心。
一个不小心扯着他头发扯疼，醒来后他发现也不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让她取下来。
就是有着他的纵容，慕昭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少出格的事。
本来安静内敛的性子，生生在他的纵容下变得调皮的过分。
偏偏他每次都很纵容，不恼不骂不生气，反而总是一脸笑着看自己。
就导致本来还心虚的慕昭昭，立马就理直气壮了！
“昭昭说没与哥哥客气，那这样的小事，你会与你师父说吗？”
裴临宴探进她装着自己身影的眼睛，音色柔和。
慕昭昭：“我没有瞒着师父的事，而且就算我不告诉我师父，我头发丝竖一根，我师父都知道我要说什么。”
告不告诉都没关系。
他们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她的一切事都瞒不过师父，可以说，师父是天底下最了解自己的人。
她一个小动作，她师父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这不是她告不告诉的事。
裴临宴唇角微僵，是啊，他们认识了十几年，十几年的深厚感情，一般人轻易插不进去的。
自己是早就认识到的，可是当真的切身体会到了，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有些羡慕。
但更多的是遗憾她的前十几年他没参与过她的人生。
不过裴临宴不是自暴自弃的人，前十几年没参与过，但后面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但在此之前，需要他先在他心里有点位置。
慕炤年的位置他是焊不动的，他要做的就是，也让自己在她心里留下特殊位置。
这样她才能以后有什么事也能想着自己。
裴临宴要求不高，只希望她有事也能想想自己。
“昭昭，那哥哥呢？”
裴临宴身子微微前倾，深情漂亮的眼睛看向她。
慕昭昭疑惑，“嗯？”
他又怎么了？
“那哥哥在你心里什么位置？”
裴临宴知道她不明白，他直白又简短。
“什么位置？”慕昭昭反应不过来。
什么什么位置？
怎么又扯到什么位置上了？
“就是一个圆形，总共分成10份，我能占多少。”裴临宴给她举例。
“十份？”慕昭昭想了想自己在意的人里，十分好像不太够分。
之前她在乎的只有师父，师父一个人就占据她的世界。
但现在，她有了哥哥，爸妈，姐姐，外公，爷爷奶奶，还有盈盈……
他们都在自己心里有位置，一人一份分不了啊。
“分不出来。”这里分分，那里分分，怎么分都不够，慕昭昭诚实摇头。
怎么分都分不匀。
“分不出来……那我们排个序，把你心里在乎的人，按你在乎的顺序排一下。”
裴临宴知道这样的排序对她来说太难了，唇角微勾，退了一步。
“你心里第一个是谁？”
慕昭昭还没说话，裴临宴就开口了。
“师父。”慕昭昭想都没想。
得到她这个答案，裴临宴一点都不意外了。
“那第二个呢？”裴临宴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排第几。
“第二个……”慕昭昭眼里浮现出迷茫。
她之前的世界都是师父占据的。
那现在第二个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