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Louis的声音从对面响起，无比焦急：“这不对。我认识那个什么凌允辰，他是我同学。”
夜寻卿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去看好友的表情。夜念锦也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叶逸辰的肩。秦若阳眼底染上一丝兴味，“你继续说。”
“他在英国，是我同学。他现在改名叫夜子澈，就是你说的那个夜家。他被夜家收养了。所以，除非他把夜家人全弄死，否则他根本不可能以凌允辰的身份回去。再说了，逸辰现在也没有在凌越的掌控之下，不是吗？”
张继安理了理思绪，声音坚定，“我以前听父亲说过一些，也知道夜家和凌家的一些过往，但是没有说双胞胎里的谁不在了的事情，从来没有。我知道辰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但你不能这么说。这太残忍了。这一点都不好。”
夜寻卿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等一下，凌允辰被我们家收养了？谁收养的？我和阿锦还没回去呢，他一个外人怎么还先——还有，这些事情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我们做什么？”
秦若阳摊了摊手：“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了，你们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都是被安排好的。夜将阑失踪不是意外，你们俩来到浔津不是意外，张寒竹管你们也不是好心。Louis认识逸辰，逸辰和寻卿能成为同学，这些都不是巧合，甚至——Louis能重新找到逸辰，就是因为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不想看着你们云里雾里地被推到一个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境地。我希望你们有所选择。好好想想，以后要去哪里发展，要走什么样的路线，想变成什么样的人。也许你们知道了这些事情，可以做出更不一样、更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秦若阳又转向叶逸辰：“逸辰，我知道这个事实很难让你接受，但凌越的确是这么做的。Louis，你以前知道逸辰有个哥哥吗？”
叶逸辰抬头看向屏幕。Louis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里的挣扎。被亲生父亲当做弃子甚至直接宣告死亡这种事情，换谁都接受不了。Louis张了张嘴，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叶逸辰低下头，看得Louis揪心。他立刻说：“可是我父亲知道！”
秦若阳轻笑一声：“他当然会知道，他可是张寒竹。”
Louis沉默下去。秦若阳继续道：“这里的确有问题。你说你和凌允辰一个学校，你要是早点认识他，很多事情又会不一样。可他不但没认识你，而且似乎对这边很多情况不知情。我目前猜测是传递信息的人出了问题。”
叶逸辰仍然没有抬起头，但这场残忍的审判还没有结束。秦若阳看向夜寻卿：“至于你和你妹妹——为什么夜家宁愿收养一个外人也不把你们带回去？因为现在的你们，一无所知的你们，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当你们知道了这些事情，开始自己的谋算和行动，一切才会变得不一样。”
叶逸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和Louis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叶逸辰并不觉得这是某种绝望，反倒是一种解脱。他再也无需为那个男人找任何借口、说服自己去获得他的认可。
他平静地看向秦若阳：“那你呢？秦若阳，你告诉我们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背后这么多人，你属于哪一方？”
秦若阳笑了笑，今晚第一次笑得如此发自真心：“我？我是你们师父，当然属于你们这一边了。我的愿望只是看到你们几个平平安安的长大，都能做出不后悔的选择，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因为我认为告诉你们这些有利于我的愿望实现，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们。”
夜念锦终于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是我们？”
秦若阳微微垂眸：“因为你们原本的人生轨迹都被这场行动打乱了。你们现在经历的很多痛苦，原本不该是你们要承担的，它们诞生于错误。我知道这种被人操纵的人生有多难，所以，我想尽可能修正这个错误，把你们的轨迹扶回去。”
也许是见气氛太沉闷，秦若阳拍了拍手：“好了。抬起头来。是不是还想问‘我’是谁？张先生算是我的老板之一，你们总信得过他吧？毕竟他在你们几个这儿不是亲生父亲就是养父，要么就是……咳。总之，我是好人。”
秦若阳看了看表：“哎呀行了，今晚到此为止，都快下晚自习了，我去班上说说成绩。其余的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他结束了语音通话，拿着打印好的成绩表起身，一边将几人往外推：“快走快走，我不想拖堂，我要赶紧下班回家。”
“……”
叶逸辰深深叹了一口气，理解这些事情比让他做二十套物理卷子还难受。旁边的夜寻卿也一脸苦大仇深，显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夜念锦一脸平静。小姑娘今晚的话意外的少，反而是最镇定的那个。
然而最抓狂的还是远在伦敦的Louis。被老秦挂断语音后，Louis咬牙切齿，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直接拨打了张寒竹的通话。
“……张寒竹！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