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枫一瞬间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放下笔，对叶逸辰摇了摇头：“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他不知道后面该如何说，声音渐小。叶逸辰也没料到这样的局面，沉默片刻后强行打岔道：“你、你也吃完了，字也写了，时候不早，我送你回酒店吧？”
叶灼枫点头答应。叶逸辰将笔收好，又习惯性想将刚才写画的纸揉成团丢掉，却被叶灼枫按住了纸条的另一端。
“嗯？”
“这张纸——我可以看看吗？”
叶逸辰似乎一瞬间有些紧张，但还是松了手：“可以。只是可能有点不太精致。”
叶灼枫将这张纸抽过来，上面是一个简笔画的低头苦恼写字的叶灼枫。时间太紧，只是个潦草的q版线稿，叶逸辰用蓝笔给他的眼睛点了个颜色。而旁边画着他自己的简笔画，笑眯眯地举着一张名牌：“辰 枫”
叶灼枫莫名觉得这张画驱散了自己刚才的不适和不安，他将纸条又往自己胸前收了收，抬头看着叶逸辰：“你画的好好看。我可以留着它吗？”
叶逸辰失笑：“当然。如果不嫌弃的话，把它当成我的赔礼？”
叶灼枫也轻笑，学着他的口气回答：“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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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辰将叶灼枫送回了酒店，又回到自己家，已经零点了。他坐在桌前，思索片刻，给夜念锦回了条这样的信息：“刚和Louis聊过。你早就见过凌允辰？”
夜念锦秒回了信息：“方便打电话吗？”
“好。”
电话接通，夜念锦那边很安静：“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你说。”
“其实夜子澈——凌允辰，早就联系过我哥。很早，那个时候我们和你刚认识。”
叶逸辰心底莫名一松。那是两年前。如果是这个时间节点，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
夜念锦：“你可能不记得，那天我哥先回了家，你带我在外面吃完了饭才一起回小区。我刚刚和你分别走到楼下，就看到楼下站着‘你’，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和我哥在聊天，然后‘你’带上口罩走了。我过去之后，我哥看到我很紧张，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我说没有。他也没跟我细说。我估计是你有什么兄弟，但是我没有多问。
叶逸辰的呼吸一顿：“那你后来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是车祸之后吗？”
夜念锦：“对。我在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在路边看到了‘你’……一模一样的脸，但我知道那不是你，不可能是你，一定是我当时看到的那个人。在我昏迷期间，他和我哥也联系过。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好像和我们家里的事情有关系。我醒来之后，我哥把他带到我面前。他那张脸和你太像了……他说他是你哥哥，现在抛弃了凌允辰这个身份，他现在是大伯收养的孩子，叫夜子澈。
夜念锦顿了顿，似乎在纠结怎么措辞：“……他说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接近你身边的人、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哥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当时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他也不敢随便和你聊你家里的事情。我也认同，所以我们都没说。
“但是老秦说了那些事情，Louis也来了，小鹿和他居然是同学，这件事情瞒不下去的。但我哥还是坚持觉得不能告诉你……我哥太优柔寡断了，他总是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所以我擅自做了决定。对不起。”
叶逸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其实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但他没有问。夜念锦这次醒来之后，和之前相比变了很多，夜寻卿也提到过，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变得成熟、冷静。但叶逸辰知道，她至少没有撒谎：因为担心自己得知凌允辰的行动受刺激、不想让自己觉得拖累了身边的人，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的确是夜寻卿干得出来的事情。
他揉了揉眉心。又想起那天秦若阳说话的时候夜寻卿不自然的打断和言语，现在想来他分明就是在掩饰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兄长、甚至早就有了联系的事实。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看自己，怪不得那天夜念锦一言不发——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他自己。
但叶逸辰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有些疲惫。他说：“我知道，我没有怪你和你哥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是替我着想。其实你们考虑的没错。如果你们早几个月跟我说这些，我可能确实接受不了。现在……还好。他都跟你说过什么？”
“他找我打探你的消息，问你最近怎么样，别的也没多说。”
“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对面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传来一声叹息：“他说他是想救我的，但他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