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医学药物方面，祁兰君比文盲好不到哪里去。
她依托医师身份记住的大多是中医，现学也来不及，看着仪器里活性极强的黑色物质，无奈了。
凌晨时分月之神女的时间就用完了，现在只能看看荣山知不知道了，好歹接触过那么多动植物。
双指夹着卡牌一挥，荣山出现在房间里。
“又得拜托你帮忙啦！”祁兰君笑着拉过荣山靠近红外光谱仪，道：“你仔细看看那些黑色的物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我之间，无需提帮忙二字。”
荣山的声音一如记忆中一般低沉，微表情相比刚召唤出来时要丰富很多，杜高山戏称是有了自我意识，迟早有一天会反了她这个主人，祁兰君倒觉得是ai的自我进化。
有魅力的角色只是简单地对视，就无端从心里生出一股躁动，从心脏迸发到全身，脑袋热热的，那双灰色的双眼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她承认，自己被蛊到了。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物，再和荣山相处几个世界，就算明知是ai她也会控制不住的爱上，甚至可能会动用身为卡牌主人的权力让他不得不屈从……。
想法越来越少儿不宜，祁兰君耳尖红了一片，不敢再看他，匆忙丢下一句“我先去吃饭了，你检查完了告诉我”就跑。
在荣山眼里，这是落荒而逃。
他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眼眸深处有一丝积累数年的悸动，而后快速湮灭。
原本生动的笑容僵硬了些许，想起刚刚祁兰君交代的话，开始操作。
离开房间，祁兰君遇上四个结伴上楼的小孩，拐角处也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小身影。
“大姐姐！魏姨让我们来叫你去吃饭！”
“好啊！”祁兰君笑着答应，蹲下身摸着小圆的脑袋，问：“今天怎么是你们来叫我啊？”
“我来说我来说！”五岁的小泽蹦蹦跳跳，举起手要接话，“是我们自己想来的！”
“自己想来的？不怕我了吗？”祁兰君故意板着脸问。
初次见面都怯生生看着她的模样她还记着呢。
“不怕，叔叔阿姨都说是大姐姐帮了我们很多，还有糖也是你给的，我们不怕！”小圆虽然只有三岁，但已经有几分小大人的感觉，小手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认真解释。
祁兰君最见不得这种乖巧的孩子，总觉得他们很可怜。爱玩爱闹的年纪，却一反常态，听话懂事得不得了，那肯定是有人对不起他们。
不一定是人，她也不是罪魁祸首，但是她就是心疼。
牵过她的小手，祁兰君站起来招呼其他小孩子，“走吧走吧，和大姐姐一起下去吃饭，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今天吃什么啊？”
“是土豆、南瓜、鱿鱼……。”
围在她身边的一圈孩子，争先恐后地回答，吵闹的同时又让人晃神，好像置身于和平世界的幼儿园。
“好了好了，快速擦手！不要吵你们大姐姐了！”时奶奶拉着小泽和他身后的几个调皮些的盯着他们擦手。
祁兰君低头看着小圆的杏眼，问：“我帮你擦手好不好？”
“不用了大姐姐，小圆自己可以的。”
小圆看着她干净漂亮的白裙子和温和的笑容羞红了脸，松开手跑走了。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只是祁兰君时不时看向小圆的视线让魏紫注意到了，悄声道：“这里是小圆的家。”
“嗯？？？！！！”祁兰君咬着筷子瞳孔地震。
“我以前是她爸妈的健身教练，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魏紫点点头，不禁回头看向小圆，“她爸妈偶尔也有些不愉快，但已经是我见过最幸福的一家人了。”
“小圆从出生开始就让人很省心，自己一个人也能安安静静玩两三个小时。”
“她妈妈之前跟我聊天，说要是没有这场雨，她一定会送小圆去学乐器和跳舞，可惜没有如果。”
“暴雨来临没多久，她爸妈就第一时间就邀请我们两个住进他们家，不然前期还真不好熬过去。”
魏紫细数着那些过往，想起自己这两个逝去的朋友不由得心酸起来，只希望小圆能好好活下去，只希望她说的这些，能激起祁小姐的一点同情心。
哪怕只是一点，都能让小圆以后得生活好过不少。
就像她随手给出的锁一样。
……
吃过饭，祁兰君和小圆玩了一会才回到楼上，荣山站在门口等她。
“怎么不去里面等？”
走廊潮湿，到处是水汽，浓浓的霉味怎么也散不掉，房间里开了几台除湿器她才觉得舒服一些。
“房间是给活人住的。”
“什么？”
“只是想来这里等你。”
“哦哦，”祁兰君应得快，只觉得刚刚一瞬间的诡异是自己的错觉，“那我们进去吧。”
荣山为打开门，高大强壮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空间，祁兰君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过去，头顶有轻柔的呼吸吹动了她的碎发。
努力让自己脸颊的温度掉下去，祁兰君缩进懒人沙发，拿抱枕挡住自己的脸，“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是什么不能确定，但是它有很强的污染性。”荣山将椅子搬得离她近了一些，眼神牢牢盯着她，“任何有生命力的存在都会被污染。”
“污染之后记忆会渐渐模糊，属于人性善的一面会消失，同时放大恶的一面。”
“因为这种物质非常活跃，每一次分裂都会提升身体的机能，直到污染整具身体，彻底成为一个物种。”
荣山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片叶子，“我刚刚用植物试过了，它变成了这个样子。”
绿色的叶子，叶脉鼓胀，叶片上全是细小的黑色鱼鳞，就像她见过的那些魔化种一样，就像胡顺和姜用一样。
眉头紧蹙，心好似也被窗外的大雨压得喘不过气，祁兰君猛地从荣山手里拽过叶子，掷在地上，用【匕首】狠狠扎了进去。
黑色的黏稠液体从叶脉中涌出，像沥青和石油的混合物，往外慢慢铺开。
有点恶心。
让【佣人】把这里打扫干净，祁兰君想起了月之神女关于江鱼的话。
“江鱼的身体已经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了，不是源自世界差异，而是外力改造。”
外力？会是和药剂一样的外力吗？
可是，江鱼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怎么也会沾染上呢？沾染上之后，为什么记忆没有退化，身上没有鱼鳞，也没有变坏？
那次给江鱼的检查太匆忙，看来得找个机会再去看看她了。